张贵妃一脸正色的嘱咐祁王:“你千万离着远些,只当敬重你父皇了。”
若是张贵妃只简单嘱咐两句,祁王听进去也就算了。
可张贵妃说的这么玄乎,还是这般又敬又远的,祁王心里反倒不怎么舒服了。
“母妃。”
“这宫里,谁不知道姜嫔不过是掖庭宫女的出身,心性浅薄,嚣张跋扈,更是谁也不放在眼里”就似她这行径,还能算得上胆战心惊?
“她若是将来底气十足,莫不是目无下尘,欲与天公试比高?”
张贵妃笑着拍了拍祁王的胳膊。
“就你贫嘴。”
笑了两声,张贵妃又点了点祁王。
“你什么时候看人,看事,也是这么流于表面了?”
“宫里只道姜嫔嚣张跋扈,可你看她是在谁的面前猖狂?”
“她是仗着得宠同本宫恶语相向,还是与哪个宫里的娘娘无缘无故的结仇?”
“就王皇后那个性子,吃硬不吃软又最爱面子,但凡姜嫔敢软几分口气,她就敢当场拿人下去处置。”
张贵妃放下筷子。
“承恩侯府是诬陷姜氏一族的元凶,你能指望舒太后对她有个什么好脸色?不如闹将开来,有圣上偏袒,还能少吃些苦头。”
“瑁儿,母妃入宫多年,说句心里话,母妃同你父皇相处时,其实更希冀你父皇还是那般的“规矩”。”
“而不是姜氏这般连能偷偷喘口气的地方都没有。”
“这般日日伴君,夜夜临幸,听起来实在是宠眷优渥”
张贵妃说着看向祁王。
“让你父皇“高兴”,实在是件颇费心力之事,想必你自己也颇有体会。”
“本宫只问你,你自己愿不愿意成日里陪在你父皇的身侧侍奉?”
这一句话就把祁王问麻了。
一想起他们父皇那般瞧不出喜怒的神情,祁王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张贵妃叹了口气。
“说到底,姜氏也是个可怜人。”
“但瑁儿,你不能觉得她可怜,就敢小觑或是轻视于她这宫里的可怜人更可怕。”
“她们只会豁出命奋不顾身的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不惜一切。”
听得满脸肃然的祁王也放下筷子,他认真的点着头。
“母妃放心,瑁儿知道该怎么做。”
关雎宫
到这份上,所谓的“禁足”自然也不会继续。
毕竟刚开始调拨御前侍卫去“看管”,就是怕舒太后冷不丁来个名正言顺的“问罪”将阿杼强行带去寿康宫。
宫门开了,外头的侍卫也撤走了。
可关雎宫的人不仅没能放松,反倒是越发的紧张了。
“娘娘当心。”
刚端着汤盏进内殿的青榴丢下碗,连忙跑过去就要扶阿杼。
看青榴这般夸张的举动,才起身的阿杼都忍不住一脸的囧然。
“青榴,我就是从榻上起来,不至于,不至于”
“娘娘的身子如今最是要紧,如何能马虎大意。”青榴扶着阿杼起身,随后蹲下身给她穿上绣鞋。
眼见绿芙从外头进来,青榴还扭头瞪她——怎么能让娘娘一个人在内殿?
“是我让绿芙去的小厨房,就是突然间想吃四喜丸子”
许是格外留神注意殿内的动静,刚听到四喜两个字,四喜下意识的连忙应着声。
“奴才在,娘娘有何吩咐。”
阿杼: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来来来,你们都进来。”
阿杼正了正脸色,让关雎宫内伺候的几个宫人都传召到了身前。
“本宫第一次怀有皇儿的时候,没经验也稀里糊涂的说实话,到现在,本宫也称得上没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