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与舌嗫嚅,莫余霏吐出两个字眼,“……我在。”
问了,喊了,答了。
两人却都定在原地,维持姿势不动,眼神也静止在空气中。
许久,谭千觅合上门,上前两步趴在她身上。
她小声说:“你终于回来了。”
莫余霏的手极轻地放在她背上一厘米处,没有落下,“对不起,我来晚了。”
谭千觅并不管她没有回抱,而是更用力地抱紧她。
“没关系,你能来就是恩赐。”
莫余霏僵持着,又是许久,才缓缓将手落下,而后用力抱紧。
“其实。”谭千觅起了话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吧。”
莫余霏不言,谭千觅继续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有一件事……可能对我也好,对你也好。当然我知道其实是不好的,但是……你想听听吗?”
莫余霏看向她,她扯了一个笑,瞧起来就十分勉强。
“如果我把你当作稻草,你会高兴,还是会疲惫啊?……我怕真的这样,你反而会从前者变成后者,但是我好像找不到其他相处的方法了。”
她眼睛一弯,泪水便一声招呼不打,盈满眼眶。
“但是,但是……”她甚至抽了一下鼻子,是从未展示过的脆弱,“但是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我该怎样继续下去,跟你,跟其他人,我们之间有太多隔阂,我不想它们消磨掉我们。如果这样能破除冰层,能让我们都舒心,那就算它是个死路,也总能被人走活的吧。”
莫余霏眼眶泛起红润,她开口,声音也在发抖。
“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想被困住,可是我就是出不来……对不起,我不想晚半个小时才到,但是我还是没赶上,对不起,对不起。”
她很用力地把谭千觅抱在怀中,不断重复着抱歉。
“请一定、一定要抓紧我。”
谭千觅趴在她肩上,“你的歉意总是建立在更高一层上,我甚至……”没有从一而终选择抓住你。
话她没说完,改口道:“我可能的确是有病,那就换个方式吧,缠起来,想松手也不能松。”
莫余霏轻笑,默然良久,道:“那也是好的,比我想得要好。”
不等谭千觅问,她道:“我想啊,反正你总会忘掉我的,只要深刻的苗头出现,再出现一点意外,你就要逃避,加上你的身体也有逃避的途径,不管你想不想,它都会替你做出选择,把我筛出去。”
“那不如不要深刻,就这样在一起,我随心展示着自己,你配合着我演戏,那也挺好。”
说完,她沉默了很久才道:“我有一个东西要送给你,预想之中,它会出现在你的病好之前,然后我们按照设想的轨道进行。我希望这场病永远也不要好。很抱歉,如果我来得早一点,你就不会被强行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