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这一点是谭千觅猜的,看到肯定的答案后,她没忍住笑了一声。
这不就是无敌了嘛,她可是见过的,白虎的皮肉连子弹都打不穿。
莫余霏听到她的笑声后转头看她,略微挑起一个浅笑,作口型:“所以不用担心。”
这次的笑就完全变了感觉。此前她常带着浅笑,但那种浅笑闲适、悠然,游刃有余又置身事外,不会让任何人真以为她很开心。
现在的却不同,她的确在开心。一种……窃喜,像是密封的盒子稍微被揭开了一个口子,能窥探到其中不言于口的隐秘愉悦。
人怎么能够变化这么大呢?甚至连打字的习惯也变了,现在每一句话都带上标点符号了。
眸中也许有那么一瞬间的惘然,谭千觅弯弯眼角,后仰着躺到沙发上,慢吞吞在空中只有她能看到的键盘上打字。
——我继续装作残疾,你演不太聪明的保镖,让他们对我们产生错误认知,关键时刻不至于被动。然后借他们进入管辖区,顺便套点信息,是吧?
——嗯,我们毕竟不知道辖区的真实情况,到时随意扯,和实际情况有出入也没关系。
——那是,病变的情况谁都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了,说明他们不对劲,我们反而能得到更多信息
她发完消息后两秒,察觉脚踝上从一只手变成了两只手,也就是说莫余霏没有继续讲的意思了。
雨声渐大,穿过窗户的缝隙进入她的耳朵。
雨丝应当是纠缠着的,彼此勾连成幕布,将整个世界遮盖。
她想象着,印象中初次见面的场景忽然闯入脑海。
连天的雨幕、昏黑的天际、喧嚷的环境,以及一面轻松愉悦、一面心有难平的自己。
画面一闪而过,急喘湿热的呼吸又出现在耳边,也是银色的水丝。
目光虚幻了片刻,她猛然起身把莫余霏扑倒,压在沙发上,亲吻来得急切、甚至有点儿凶。
探出舌尖,莫余霏巴巴就跟了过来,没几秒反客为主。
良久,莫余霏起身,谭千觅躺着,呼吸略凌乱,隔着朦胧的水光去看她。
泛红的眼尾、起伏的胸膛、唇角的破口、微合的眼帘。
“莫余霏。”她喊。
“嗯?”莫余霏看向她,慢半拍似的反应过来,俯身去抱她。
她抬手,却并未握住莫余霏的手,而是顺着向外拨,隐隐有拒绝的意思。
如果你现在顺着我的力气来抱我,那我就原谅你。她想。
莫余霏收回手,完成了“被拒绝”的任务。
雨水与土地碰撞,尘土迸溅成泥浆,湿漉漉沿着心脏流淌,风一吹,干涸成一层壳,将其中流窜的所有空气与风都堵住。
堵塞到几欲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