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怪异的感觉,硬要解释也能想明白。脑子里过了一圈,她慢吞吞站起来,才走两步卫生间就传来声音,“等下我去扶你,坐那儿别动。”
“……”哦。
那你干嘛不刚刚直接扶我一起去,为了让我有刚刚的心路历程?
心机啊莫余霏。
莫余霏很快就回来了,而她此时恰恰好刚坐下,手还扶着桌子,像极了要站起来。
“不听话呀。”莫余霏盯着她,语气略无奈。
“……”她当即松手,想到这人昨晚直接弄晕自己的壮举,不是很想和她的强势硬刚。
“我刚……”说到一半也不好继续解释,毕竟到底是站起来了。
“你刚刚?”
“……没事。”
莫余霏哼笑一声,过来扶起她。
“刚是听到我说话又坐回去了吗?”
谭千觅自暴自弃,“嗯。”
“突然这么听话呀。”
“……”你怎么这么多事儿?不听话你要加个“呀”,听话你也要加个“呀”。呀呀呀,毛病。
“适可而止啊。”她提醒。
“嗯?”莫余霏停下,谭千觅心里一跳,也停下。
自己又是跑路,又是“自寻短见”的,虽然后者是装的,但莫余霏总该有点儿表示。
莫余霏的确准备长篇大论,她极轻地笑了一声,又似乎没有笑。
她想让谭千觅知道自己的不满,不满于她的骤然离去,不满于她动不动就试图放弃,尤其是被放弃的部分里还有她。
咄咄逼人、循循善诱,最后好言相劝。
使用怎样的话术已经想好,腹稿也差不多形成,然而在看到谭千觅的眼睛时,她心头却忽然涌起了哀伤。
沉沉似阴霾,无需刻意想象就能体会到其中的窒息。
二人相视,谭千觅知道她要表达自己的不满,她也知道自己本该表达自己的不满。
到了最后,却只有沉默。
“你觉得选择权在谁?”莫余霏问,她没有陈列自己所设想的一条条,只是粗略总结。
无需她多说,谭千觅也知道她所陈列的那些是什么。
“在你,但我还是走了,你不质问我吗?”
“……”莫余霏沉默了两秒,声音略低,“我很想,我甚至想让你难堪、自责、内疚,最后再感激我,最后通知你不能离开,话都准备好了。”
谭千觅睁大眼睛,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憋出一句:“你还挺诚实。”
“我也觉得。”莫余霏嘟囔,“怪了。”
“如果你没有笑的话,我还可能真会觉得你在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