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2)

刘十二与众匠人匍匐在地,刘十二一咬牙,大着胆子问:“大公子,若我等可于半年内有所获,可否……可否除了我等子嗣的匠籍?就、就只一个便可。”

他的声音极其嘶哑,吐字间能听见粗重的喉音,这是长期硝制皮革,把嗓子烧坏了,肺也出了毛病。

他们都是平王府的奴仆,他们要的,是不做奴仆里的匠人,但还是奴仆。

高手匠人,在大家族里生活得堪比小家族家长,可其余中下层匠人,即便是在平王府这种对待奴仆算得上宽厚的人家,依旧如活在炼狱中。

“可。”

方才听说土地也只是有瞬间振奋的匠人们,这下子发出了欢呼,一起匍匐在地。

岐阳的平王和家里的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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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人们被带去了早被安排好的地方, 宇文霁走下桌椅,站到了屋外,他看着岐阳的方向——熊爹到岐阳了吗?三州乱局的消息到岐阳了吗?岐阳的朝堂, 有反应了吗?

看似安稳收拢丕州局势的宇文霁,其实心里早已焦躁成了一团乱麻。

可是太慢了,太慢了!

岐阳

三州乱局的消息毕竟是紧要军情, 还是比宇文良早一步进京的。陆道子的“天兵天将”所到之处, 杀尽世家的行为,确实引来了世家的震怒,但是,到底是由岐阳派出将领前往镇压叛乱,还是直接任命地方军队的问题, 没能在朝堂上达成一致。

都想让军权落自己的手上。

岐阳本该有二十万直属禁军,然而, 这几十年间岐阳皇位的混乱变动, 惨烈的政治斗争, 各地反叛, 再加诸王进京, 禁军的数量与战力一齐直线下跌, 如今只禁军可战者, 尚不足五万。

所以从岐阳派兵是不可能了, 岐阳诸君虽傲慢, 但顶层的那一群,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性,也意识到了军权的重要。皇帝抬藩王,正是为了让他们养兵拱卫岐阳,可诸王只惦记着用兵拱卫自己了。

平王宇文良的到来, 短暂中止了这一场论战。

朝堂摆开架势,迎接这位边缘藩王的到来。

上一次,平王帅大军入岐阳,雄姿英发,威风赫赫。这一次,平王只带了十几个家仆,上殿时虽衣着藩王的服饰,却脚步蹒跚,垂垂老矣。他的王袍宽大,且有些陈旧,更显得平王的穷苦寒酸。

皇帝看着平王,眯了眯眼睛,平王家祖传的会演戏,但他可不是那几代废物。

平王颤颤巍巍走到殿前,匍匐在地:“臣……宇文良,见过陛下。臣老迈昏庸,九年前得子,一时疯癫,口出狂言,特来请罪。”

朝堂上有短暂的沉寂,包括自忖不是废物的皇帝。

原本,平王是没有活路的。

宇文霁来得还是太迟了,平王已老迈,其子稚嫩。以大不敬杀了平王,皇帝再来一个“其子尚幼,朕怜之”命其来岐阳居住,他来了,当然死活就与皇帝无关了,可皇帝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丕州军在上次诸王进京后,已显露人前。皇帝想拿平王杀鸡儆猴,再接手丕州军,这样就无须动用他们自己的力量,而有了至少平定两州的兵力了。

三件事阻止了皇帝的屠刀。

第一件当然就是丕州送来的军报,卯日将军的人头大司马府已经验过,是真的。赵匕虽说宇文大趾懦弱,应该不是他的斩首。但他确定了,当时是八百对两百,卯日将军精兵被斩杀殆尽,丕州军损失极小。

丕州军果然骁勇,且丕州军中,至少有一员极其骁勇的猛将,这猛将还乐意让功于八岁的宇文大趾。

若将平王父子杀了,这位猛将,会愿意继续听从朝廷所派官员的命令吗?还是直接造反?

——宇文霁居于丕州一角,他们得到讯息还是太少,其实大景,已经比他所想的还要更加混乱了。

第二件就是宇文霁和吕墨襟所知的鹿仙人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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