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沛帝合上了手里的折子,随后听着在一旁陪着看书的阿杼,忽然传来一声叹息。
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贼眉鼠眼”、“鬼鬼祟祟”朝这张望的阿杼,赶紧把小脑袋一缩,倏地一下扎在了书后。
宣沛帝抿了抿唇,强忍住笑意,重又翻开了手里的折子。
约莫过了几个呼吸的功夫,宣沛帝合上手里的折子,便又听到了哼哼唧唧的叹气声。
宣沛帝换了手里的折子,叹气声又没了。
待第三次的时候,装模作样一直“叹气的小可怜”已经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
宣沛帝哈哈笑着接住了扑过来的阿杼,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子,笑道:“嗯,这就叫自投罗网。”
阿杼笑着攀住了宣沛帝,凑过去亲了亲:“那圣上织的“网”可要结实些,嫔妾现在可是拖家带口的。”
“好,朕一定记得,什么时候都接的稳当当的。”
宣沛帝摸着阿杼的头发。
“下午的时候,贤妃来过了?”
“嗯。”阿杼点着头,笑道:“还有静宜公主呢,贤妃娘娘将静宜公主养的真好,叫人看了就实在喜欢。”
如今宫里孩子基本上都是由着自己的母妃抚养,便是其他位份低些的,也不过借着宫中主位的名头。
如赵婕妤那般不着调英王也一直跟着她,由她照顾。
抬头看着宣沛帝,阿杼轻轻的喊了一声:“圣上”
宣沛帝一下下的拍着阿杼的背,不紧不慢的道:“太后娘娘终归是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若有传召,别说只是贤妃,便是朕也得尽心去请安侍奉。”
“她老人家身份尊贵,在宫中颐养天年自然得有该得的体面。
明白了,阿杼连连的点着头——这是除了体面,舒太后那是啥事也别想干成了。
看着扑簌簌眨着眼,一脸“机灵”的阿杼,宣沛帝笑着亲了亲阿杼的额头,低声道:“你且安心养胎便是,其他的,朕心里有数。”
学(修) 太医说是双生胎
若论现如今哪个时节最得圣心, 还要属秋冬两季。
自从下了几场秋雨,天气是越发凉了。
夏日里总是恨不能分宫而居的阿杼,开始格外的贪恋暖意。
夜里便是睡着的时候, 都会自发的贴近温暖的地方安眠。
昨个夜里歇息的早, 宣沛帝自是也醒的早, 这会儿他的手还搭在一个圆滚滚的小肚子上。
只是原本应该一如既往很是温馨的场面, 宣沛帝却紧紧的蹙着眉。
【“圣上, 娘娘,娘娘双生胎实在, 实在不易臣请旨,可是要保住龙胎?】
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
便是睡梦中脸色都变得极度阴沉的宣沛帝, 却听见自己的声音——
【“全力保住龙胎!”】
什么龙胎?
保住阿杼,保住他的阿杼!!!
拼命挣扎却陷入梦魇中的宣沛帝是动都不能动, 说也不能说
他只能眼睁睁在一片惊慌忙乱中,听到一个让人肝肠寸断的噩耗——
【“圣上, 姜嫔,姜嫔娘娘血崩微臣无能。】
眼前一片血腥气的宣沛帝,天旋地转间猛的睁开了眼!!!!
他瞬间扭头盯着阿杼, 放在她肚子的手烫着一般飞快的挪开了。
是梦。
但是让人后脊生凉, 心中难安的噩梦。
宣沛帝脸色苍白,额上见汗, 不仅心头跳的飞快,甚至连手还有些抖。
他慢慢坐起。
就这么一言不发的楞楞盯着阿杼圆滚滚的肚子好一会儿, 才伸手给阿杼盖好锦绣被,自己披衣下了塌。
阿杼翻了身,睡了一会儿又迷迷糊糊的觉出身后好像空了?
蹭了蹭被子,阿杼睁开了眼, 却见这会儿榻上只有自己。
候在外头的青榴听见了里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便轻声先唤了一声:“娘娘”
见锦帐动了动,青榴连忙上前,伸手将锦帐掀起搭在了两边的如意金钩上。
阿杼一只手托着肚子,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圣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