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懊恼的声音传了过来,“属下无能,我们也没有察觉。”
在被赵砚关押的一周里,外界竟毫无动静,陶悠然不怪他们——赵砚的安排实在天衣无缝:他逼陶悠然亲口说出休假,又让高明辉带着详尽的工作安排令林川等人放心;公司最大股东变更为赵砚也未引起波澜,甚至因海原的入股,耀华股价连日走高
这场悄无声息的吞并,实在高明。
赵砚
想到此人,陶悠然已痊愈的腺体竟隐隐作痛。他捂住后颈,额间渗出冷汗。
温宇和林川连忙叫来医生。
一番检查后,医生表示一切正常:“陶先生,您现在感受到的很可能是幻痛。幻痛通常源于心理因素,您刚才是否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
想到了赵砚。
自那天被撵出病房,他就没再出现过。
他出现,陶悠然恨意滔天;他不出现,陶悠然更恨。这海啸般的恨意与怒火压在心底无处宣泄——赵砚凭什么一走了之
那张脸浮现在脑海,腺体又传来了一阵疼痛。
陶悠然轻笑了一声,曾经深爱的人,竟等同于痛苦,何其可笑,他不愿多说,“不记得了,我想休息。”
待病房只余他一人,陶悠然自虐般回忆着与赵砚的点点滴滴,疼痛一阵阵袭来,待复明之日,这痛,他定要加倍奉还。
拆绷带的日子终于到来。
陶悠然端坐在床沿,脊背挺得笔直。他感受到眼前的束缚正一层层解开,模糊的光渗透进来,当最后一层纱布被取下,他紧闭着眼,睫毛因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而后缓缓地、试探性地,掀开了眼睑。
陶悠然怔在那里,一言不发。
陶清越紧张地伸出手在他眼前试探:“阿南?”
修长的手指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略显沙哑的声音道:“姐,你瘦了好多。这阵子,辛苦”
话音未落,陶悠然被层层围住——
“臭小子,看见了就说话啊!吓死我了!”
“阿南,太好了!”
“陶总”
医生将过于激动的家属请出去后,为陶悠然做了检查,“恢复得很好,过两天,您就能出院了。”
陶悠然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总飘向门外。
“陶先生,您在等人吗?”医生好奇地问。
闻言,陶悠然愣了一下,摇头。
“刚回复,多闭目养神,避免光线刺激。”
“好。”
陶悠然遵照医嘱,靠坐在病床上,闭目休息。
开门声响起。
“林川?”
“是我,陶总。”
陶悠然骤然睁开眼——来者是赵砚的特助,高明辉。
他脸上因复明而焕发的神采瞬间冷却,“高特助,有何贵干?”
高明辉走到病床前,递出了一份文件,“陶总,赵总委托我将这个转交给您。”
“这是什么?”陶悠然微蹙着眉盯着那份文件——他自赵砚那里接过的文件,从无好事。
“财产转让书。赵总将他名下所有产业都转给了您。”
陶悠然微怔,接过文件快速翻阅。果然如高明辉所说,从股权到古董收藏,赵砚给出了一切。
心中涌起一阵火,陶悠然攥着文件的指节隐隐发白,“他什么意思?用钱补偿我遭受的屈辱?他人呢?怎么不亲手交给我?他死了吗?”
“赵总现在就躺在这家医院的icu里。”
高明辉干涩的声音如惊雷震耳,陶悠然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赵总将他一半的腺体组织,活体移植给了您。手术导致他腺体功能永久性退化,从s级降为了普通alpha。术后并发症很严重,他一直在icu,尚未恢复意识。”
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陶清越立在门口。
“姐,高特助说”陶悠然摸向后颈,“我的腺体移植自赵砚?”
“嗯,是的。”陶清越面色坦然地走进了病房。
“可你告诉我,是自体细胞”
陶清越摆了摆手,“那是骗你的。我担心你知道要移植赵砚的腺体会抵触。”
陶悠然仍难以置信,“他是自愿的?”
“当然。”陶清越道,“我可不像他家那样,尽干些下作勾当。”
她又补充:“我告诉过他所有手术后果和并发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