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沉默着回了酒店，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她便坐到沙发上，还是想给施然打个电话。
&esp;&esp;小白蹿上来，蹲到她膝盖处，喵呜喵呜地望着她。
&esp;&esp;等施然接语音的时候，阮阮温柔地抚摸小白，觉得她们俩好像啊，都在等待别人抬抬手，摸一摸她的头。
&esp;&esp;时间长得都快停滞，通话界面才开始计时。
&esp;&esp;阮阮一个心跳跃到喉头，咽了咽，才叫她：“施然。”
&esp;&esp;“嗯。”施然像之前那样，还是不习惯先开口。
&esp;&esp;“你……到竖城了？”阮阮觉得嘴有点干，语气发涩。
&esp;&esp;“嗯。”和之前一样没有起伏。
&esp;&esp;从这句开始，阮阮就有强烈的预感，再问下去，自己会拼不好情绪了。
&esp;&esp;她忍了忍，还是说：“来探班了？”
&esp;&esp;那头有一个呼吸沉下来的声音，像微不足道的叹气，然后她听见了施然的脚步声，似乎是踩在地毯上，接着施然倒了一杯水，水流的声音匀速而细长，如同施然毫无波澜的状态。
&esp;&esp;“你在景悦国际吗？”阮阮不想等上一个回答，眼波一颤，问了这句。
&esp;&esp;“对。”
&esp;&esp;感谢她，终于没有再说“嗯”。
&esp;&esp;阮阮很想说，来了怎么不找自己呢，或者说，我上去找你吧，还在2101吗？可她被突如其来的失落捆住，七情六欲都动弹不得。
&esp;&esp;她有点害怕了。在往上爬时，她曾对自己说过，不想做可有可无的备选，想被坚定地，不假思索地选择，她拼了命地想实现的也是这个。在半山腰，施然曾经给过她错觉，她险些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施然给她了。
&esp;&esp;幸运的是，当时自己理智尚存，知道不能将这种事寄希望于一个人身上。人的变数是最大的，她的养父养母，从小就这么身体力行地告诉她。
&esp;&esp;她还有安生的书念，是因为弟弟没出生，等弟弟来了，她连上大学的学费都不敢奢求。
&esp;&esp;每一分都像是偷来的。
&esp;&esp;因此施然说，不能承诺只喜欢她一个时，她连失望都没有。施然让自己想办法，让施然一直喜欢她，她就真的在想。她特别温柔，特别懂事，不添麻烦，不使性子，还时不时用小情趣调剂。
&esp;&esp;直到现在她才发现，施然如果不喜欢她了，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在乎她做得好还是不好。
&esp;&esp;哪怕她成为施然手里最赚钱的艺人，哪怕她做施然最贴心的情人，施然也可能忽然就不想吃这个口味的小面包了。
&esp;&esp;就像当初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弟弟突然就来了。
&esp;&esp;“嗯……”阮阮沉吟着，发出思考的声音。
&esp;&esp;“嗯？”也许是刚才阮阮安静的时间过长，施然那边的这一声，跟得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