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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盛宁，我可以为你去死，”蒋贺之已经微微哽咽，“但在那种情况下，我不能任凶手逍遥法外，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犯错……”
&esp;&esp;盛宁听见这话，竟还直直注视对方眼睛，轻笑一下。接着他将胸口别着的那支“钢笔”取下，当着对方的面拧转笔帽，放出了一段录音：
&esp;&esp;——岑菲儿是你杀的，对吗？
&esp;&esp;——谁是岑菲儿……
&esp;&esp;——公安已经找到那个司机了，那个深夜从湄洲载你回洸州的司机，就在项北遇害的那天凌晨……所以，项北也是你杀的，对吗？
&esp;&esp;——是，是我杀的！是我杀的又怎么样？你有没有想过，我做这些都是因为你……
&esp;&esp;不用听完，蒋贺之就都懂了。警方确实正在湛江悬赏寻找那位曾载过盛艺的出租车司机，但迄今还没找到，以现有的证据无法为盛艺定罪，这是盛宁以“诈供”的手段获取了她认罪的口供。
&esp;&esp;他也已经意识到，那个面目可憎的阿佘说的都是真的，自己已铸成了无可挽回的大错。
&esp;&esp;又或者谁也没错。因为回避近亲属的法律规定，这个案子他不能问，他不能说，阴差阳错，就变成这样了。
&esp;&esp;盛宁闭了闭眼睛，轻轻叹息：“我太了解沈司鸿了，他的骄傲不会允许他束手就擒……”
&esp;&esp;他也太了解自己姐姐了。上一回她囿于亲情没有追随爱人去往深山，这一回她的选择会不一样。
&esp;&esp;他想留姐姐一条命。至少让她接受公平公正的法律审判。她虽罪无可恕，但若对受害者家属赔偿到位，大概率会判处死缓或者无期，漫长的铁窗岁月兴许会改变她为爱寻短的想法，兴许会让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这个男人，他最爱的这个男人亲手断送了这一可能。
&esp;&esp;“你那天问我，当杨曦准备点火的时候，我在想什么？我想到你曾经对我说，喜欢这两个字于你分量很重，一开口就是一辈子。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样。我确实想过成全姐姐一死了之，可我实在不舍得弃你一个人，我怕你在梦里思念母亲的时候没人为你擦眼泪，我想跟你一辈子……”盛宁仍想对蒋贺之笑一下，但这浅浅一笑止不住一道滑落的泪，“但系你点解唔信我（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esp;&esp;“盛宁……我……”他的眼睛被他的泪水灼得发红，一个字都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