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挽天倾 第134节(2/2)

&esp;&esp;“这……父皇这话是从何说起,儿臣不知此事啊。”齐王闻听崇平帝愤怒下的直呼其名,面色大变,抬头辩白着,小眼睛扫过一旁的贾珩,心头闪过一抹冷意。

&esp;&esp;昨日派往三河帮灭口的人,无功而返,他一早就听到消息,正是这贾珩这厮所阻!

&esp;&esp;不想,还没寻这厮算账,这厮来父皇这边儿就进着谗言!

&esp;&esp;而贾珩自是敏锐察觉到这一掠而过的目光,察觉到那目光深处的恶意满满,看着身材肥硕的齐王,心头莫名闪过五个字。

&esp;&esp;齐王,匹夫也。

&esp;&esp;如果一进来乖乖认罪,请崇平帝原谅,他反而要警惕此人口蜜腹剑。

&esp;&esp;崇平帝沉喝道:“刘攸,你可认得?”

&esp;&esp;“儿臣不识。”齐王急声说道。

&esp;&esp;“还敢狡辩!”崇平帝沉喝说着,将手中的供词,扔到齐王脸上,喝道:“刘攸供词,一清二楚,当朕不知!”

&esp;&esp;齐王面色微变,拿着供词,急得涨红了胖乎乎的脸,道:“父皇,这是他攀诬儿臣,儿臣……”

&esp;&esp;“够了!”崇平帝冷喝一声,打断了齐王的辩白,冷笑道:“勾结帮派子弟,收买朝廷命官,派歹人袭击官衙,你做的这些恶事,孤废了你,都绰绰有余!”

&esp;&esp;齐王闻言,身形一震,垂下头来,忽地在贾珩看来多少几分拙劣的表演,嚎啕大哭道:“父皇,儿臣一时糊涂啊,儿臣刚到户部,手下连个使唤的人手也没有,没少受户部那帮文官的鸟气,办不好差事,没少被人笑话猪头猪脑,只会混吃等死的废物!直到见三河帮中人还算知恩义,这才笼络了在身边做事,他们这几年帮着转运入京漕粮,出力颇多,至于他们殴残应考举子,儿臣实不知情!还有派歹人袭击官衙,此等丧心病狂之事,纵然借儿臣一百个胆子,儿臣也不敢啊,必是有小人恶意中伤,还有那刘攸肆意攀扯……”

&esp;&esp;崇平帝猛地一拍御案,沉喝道:“朕不想听你说这些,现在三河帮盘踞东城,多达几万人,你收为己用,是要做什么?”

&esp;&esp;齐王叫屈道:“父皇,三四万人?父皇,儿臣上哪儿变出三四万人去?都是一些讨生活的苦哈哈,在码头、渡口上扛着粮食混口饭吃……”

&esp;&esp;贾珩见到这一幕,眉头皱了皱,这齐王不得不说,还真有几分厚颜无耻的浑不吝劲儿。

&esp;&esp;哪怕表演再是拙劣不堪,但就莫名很有自信,想要飙一个全世界都灭掉的高音。

&esp;&esp;“人丑而不自知,天子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别不是……”贾珩心头不敬想着,只是片刻之间,眸光就是深邃几分,“难道这才是齐王的自保之道,假装蠢笨?”贾珩心头闪过一抹狐疑,但又细思三分,却觉得有不少可能。

&esp;&esp;“否则无法解释,崇平帝直到今日才知,齐王竟然在东城隐藏了这么久!外表蠢笨,实则奸诈。”贾珩目光深深,思忖道,“假痴不癫,还真是天子的种!”

&esp;&esp;第172章 生子当如贾子钰

&esp;&esp;贾珩转念之间,心头也是涌起一抹凛然。

&esp;&esp;他先前竟然还错以为这齐王是匹夫。

&esp;&esp;“最近太过顺风顺水,几给了我一种自持智谋高深,小觑于人的特点,可哪里有什么算无遗策,聪明反被聪明误者不少,善泳者溺于水,多少英雄豪杰,连装疯卖傻都看不透,这齐王需得格外慎重,这是个不亚于杨国昌的对手。”贾珩心头提起警惕。

&esp;&esp;天子膝下已经开府视事旳二王,这齐王不是省油灯,而二子楚王,想来也不是易与之辈。

&esp;&esp;事实上,贾珩还猜对了,在其第一次抽贾珍脸的时候,楚王已经派人留意于他,只是后来,见到了戴权派内厂的密谍暗中相护,才悄悄撤去了盯视之人。

&esp;&esp;崇平帝以庶出之身,夺嫡而荣登大宝,手下两个庶子都无不视崇平帝为榜样。

&esp;&esp;一个礼贤下士,骁果英武,一个假痴不癫,阴蓄势力。

&esp;&esp;将崇平帝当年夺大位的手段,一人了一半。

&esp;&esp;反观宋皇后的两个儿子,一个了心思阴沉,一个了骄横跋扈。

&esp;&esp;崇平帝冷声道:“朕不管你有何内情,三河帮那边立刻给朕断了勾连!身为国家亲王,戴权,传朕旨意,齐王行为不端,不知检点,降为郡王,以观后效,着令该王闭门读书,罚俸一年。”

&esp;&esp;这时代,父亲降儿子的爵位,理直气壮,还真不需要和人解释。

&esp;&esp;一听降为郡王,齐王脸色剧变,一颗心直往下沉,嚎啕大哭道:“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不过是想给父皇分忧,儿臣自小就没了娘,又没有父皇和二弟生的英武,只想做出一些事来,为父皇分忧……”

&esp;&esp;“戴权,拉这混账出去,杖责二十,再敢嚷嚷一声,加杖十下!”

&esp;&esp;齐王顿时恍若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被两个内卫拖着出去,然后去打板子去了。

&esp;&esp;贾珩面色淡漠,听着远处齐王传来的哭喊声,心头已经不敢轻视。

&esp;&esp;脸厚心黑,外实匹夫,内里实际是一个老流氓。

&esp;&esp;不过崇平帝降爵,也是处置的极限了。

&esp;&esp;还是那句话,这时代真的法律没有平等。

&esp;&esp;若是旁人,贾珍这种勋贵,单单一个勾结贼寇、未遂于恶,就被夺爵下狱。

&esp;&esp;但如果落在齐王头上,顶多挨几句训斥。

&esp;&esp;如旁人收买三河帮为己用,哪怕是杨国昌,都要下狱论死,但落在齐王头上,只是亲王降为郡王,但对齐王而言也是肉痛无比了。

&esp;&esp;“当然,这在天子心中已有了刺,再来这么几次,不得就是怙恶不悛,废为庶人!”

&esp;&esp;白了,就是这种勋贵皮厚血多,一下子根本打不死。

&esp;&esp;就连他也是一样,真要做一些草菅人命的缺德事,别人弹劾,一时还摁不死。

&esp;&esp;当然,他也不会去作死就是。

&esp;&esp;这就是这么个世道,因人而治,因人成事,刑不上大夫,八议入律,人治社会。

&esp;&esp;崇平帝揉了揉额头,重重叹了一口气,忽然道:“子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esp;&esp;贾珩面色顿了顿,觉得这话不好接,想了想,叹了一口气道:“臣之家,何尝不是如此?”

&esp;&esp;这时候必须一些家中的糟心事,用来比惨,否则,天子这会儿的感慨,来日回想起来,就有当时不敢与臣感慨,有失君臣本分之嫌。

&esp;&esp;“哦?”崇平帝皱眉问道:“你是贾珍,贾珍不贤,现为京兆拿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