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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妈。”她叫她一声。
&esp;&esp;“您是不是特别后悔生下我？”
&esp;&esp;廖明珠将钱塞进她怀里没回答：“把钱收好，你弟现在还那么小，你我肯定顾不上。”
&esp;&esp;她在第二天离开，眼泪好像都在高三那年流尽，她仰头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只想好好睡一觉。
&esp;&esp;秦芷回到通州过寒假，陈爷爷身体不好，寒冷的天气不利于养病，他去南方温暖的城市疗养，南瓜也一块过去，陈砚南没能回来，工作室里脱不开手，她一个人待在家里，书店上班之余，跟叶奕然在一起。
&esp;&esp;叶奕然跟宋淮准备考研，但她心里没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
&esp;&esp;秦芷给她加油打气。
&esp;&esp;叶奕然问：“你呢，宋淮说准备出国啦？”
&esp;&esp;秦芷只是笑笑，没否认也没承认。
&esp;&esp;“还是你们好啊，大学霸，做什么都容易，我国内考个研都费劲。”她拖着腮唉声叹气。
&esp;&esp;假期结束，秦芷踏上回校的路上。
&esp;&esp;陈砚南来车站接她，她出站远远地看见他，他个子高，黑色的大衣穿得笔挺有型，她推着行李快步走过去，任由自己投进他怀里。
&esp;&esp;她仰头，感受到久违的温暖。
&esp;&esp;“回家了。”陈砚南抱着她的腰，扯下她针织帽檐，一直到眉骨下。
&esp;&esp;秦芷重重点头，说好。
&esp;&esp;他们一起吃了顿饭，回到公寓，洗过澡，如连体一般黏在床上，像是要做个够，做到尽兴。
&esp;&esp;大四基本没什么课，秦芷开始做简历，准备参加春招。
&esp;&esp;她不想隐瞒他，但不知道怎么开口，直到陈砚南递来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是他大学三年工作室赚的，全在里面。
&esp;&esp;他靠坐着沙发扶手，双手撑着书桌。
&esp;&esp;书桌前的秦芷怔愣一下，目光落在那张卡上，她拿起来，那么薄的卡片，分量却犹如千斤。
&esp;&esp;“里面的钱，足以负担你出国留学所有费用。”陈砚南轻声道。
&esp;&esp;秦芷眼眶温热，情绪快满溢出来，她问：“你早就计划好了吗？”
&esp;&esp;陈砚南嗯一声：“从一开始这笔钱就打算给你的。”
&esp;&esp;秦芷心脏犹遭重击，她张张嘴，喉咙里尽是酸涩的苦意，她说：“你知道吗？我寒假去找我妈要钱了，真的很难开口。我在心里想过一遍又一遍该怎么说，好不容易张嘴，庆幸的是她拒绝了我。”
&esp;&esp;她尝试过，真的。
&esp;&esp;她舔舐下干枯的唇，望着他的眼睛：“我连找父母要钱都会有羞耻感，何况是你的。”
&esp;&esp;秦芷合上笔记本，索性什么都说出来，她说秦振生意失败欠很多钱，他只能四处跑路躲债，有时候连吃饭都成问题，她也没办法不管他。
&esp;&esp;之前她没想清楚，现在她有了决定，她没办法跟他一起留学，她会留下来参加学校的春招。
&esp;&esp;秦芷尝试着开心一点，轻声地问：“就这样好不好？”
&esp;&esp;她没办法跟上他的脚步。
&esp;&esp;很抱歉，但也是现实，他们之间实在天差地别。
&esp;&esp;陈砚南不理解，他单手摁过眉心，声音也随之拔高：“秦芷，你是拿自己是救世主吗？”
&esp;&esp;“不是。”秦芷本能反驳。
&esp;&esp;“你爸他真的在意过你吗？他想过你，就不会把未成年的你，丢到陌生人家里，甚至他家里还有个同龄男性，但凡歹心，你这辈子都毁了，他记得你生日吗？你多少岁他大概都不知道，他生下你，有好好养过你吗？”
&esp;&esp;“你替他还钱，觉得值得吗？”
&esp;&esp;“……”
&esp;&esp;秦芷咬紧唇，过去父母争吵过太多次，她本能地想回避冲突，她放下卡起身，去拿包，说彼此都冷静一点，这件事下次再谈。
&esp;&esp;陈砚南看着她慌张无措的身影，他站起身说：“你舍弃不掉可以，他欠多少我来还，你没必要把你自己赔进去。”
&esp;&esp;他没明白，这并不是关键问题。
&esp;&esp;秦芷低着头，在换鞋，她感觉到脸上的凉意，迫切地想离开。
&esp;&esp;陈砚南往前迈几步，在她开门的那刻，抓握住她的手臂，他胸腔里充斥着躁意，他想说清楚，而不是中途逃开。
&esp;&esp;秦芷被迫转过身，眼里噙满眼泪，她看起来那样单薄无助。
&esp;&esp;陈砚南像是被瞬间击中一样，她的目光像刀，轻易刺穿他的心脏。
&esp;&esp;秦芷脸色苍白，轻声说：“陈砚南，你能不能别逼我？”
&esp;&esp;“你说得对。”
&esp;&esp;“真的，都特别的对。”
&esp;&esp;“我一直觉得我爸妈离婚的原因多少跟我有点关系，如果我是男孩，如果我成绩再好一点，如果我再懂事一点，如果我没生那场病，是
&esp;&esp;不是结果会有那么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