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如此，步歌本想说的话更难脱口，一股难言的情绪堵在了胸口，不上不下，难受不已。
&esp;&esp;温去尘眸光轻扫，将步歌心神不宁迟疑不已的神色收进眼底，就在步歌正处在任何决定都在一念之间的状态下时。
&esp;&esp;去尘薄唇轻启，又引导般地说道：“步歌今日定是听说我府上请了那著名的武旦来演百戏而来的罢？我就知晓你定然欢喜这些，便特意给你留了座位。我现在就吩咐小厮引你过去？”
&esp;&esp;边说着去尘就想要伸手，拉步歌走出这道门，离开楚府后院，带道外人宾客该待的前堂去。
&esp;&esp;可许步歌的手腕却在去尘的指尖快要够到他的前刻一动的避开了。
&esp;&esp;“我……去尘，这不一样，我也想……”
&esp;&esp;许步歌还是没将话说得完整明白，但什么意思，两人都明了。
&esp;&esp;等这道话音落，屋内突然显得十分沉寂，好久两人之间都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使得时间仿佛都凝滞。
&esp;&esp;修长白净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会，然后转而向桌上的茶壶伸去。
&esp;&esp;去尘动作轻慢地为步歌倒茶。
&esp;&esp;他嘴角虽还勾着，可当他垂眸时，所有笑意从眼底和脸上都顷刻消失，声音也浅淡了好些。
&esp;&esp;“说来，真是好久未见步歌了，怎感觉你同我说话都生疏如此多？似乎自从我嫁与妻主之后，这还是你我二人的第一次交谈？不过关于步歌的消息我却一直关注着的，”
&esp;&esp;说着，他拿起茶杯递给步歌，然后继续道：“最近许太尉似乎一直在为步歌的亲事忙碌啊？步歌可有相中之人？若太尉所择之人不合步歌心意，不如我去问问我长姐，她——”
&esp;&esp;“我是来见楚华月的。”
&esp;&esp;许步歌还是将这句话说出口了。不顾任何体面的。
&esp;&esp;青瓷杯中的茶水忽而溢出少许，将去尘因执杯力度越来越紧而泛起白的指腹打湿，随后他开口道。
&esp;&esp;“不行哦步歌，她是我的妻主。”
&esp;&esp;去尘说罢，将茶杯轻轻朝前推了推。
&esp;&esp;步歌仍是没接，再开口时，态度已然坚决。
&esp;&esp;“她也可以是我的妻主。”
&esp;&esp;“……去尘，其实我和她已经——”
&esp;&esp;“啪！！”的一声。
&esp;&esp;茶杯被骤然掷于地上，顿时茶水和碎瓷在两人脚边绽放出锋利能伤人的碎片之花。
&esp;&esp;步歌惊诧地盯着脚边的碎片，再抬头时，入眼的是从未在去尘那双淡色的眼眸中所见过的凌厉。
&esp;&esp;而去尘的声音此刻听入耳更是冷冽得不行：“天下良人何其多……步歌，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自轻自贱。”字音每一个都比上一个要沉。
&esp;&esp;“呵！……很多吗？”
&esp;&esp;杯碎的声音仿佛是什么开端的号角，心中积郁已久被自己重复压下的阴暗情绪全被这一声号角勾出。
&esp;&esp;许步歌的胸膛都开始起伏，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不是气愤也算不上全然的嫉恨更多的是不甘和觉得不公，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道：“那当初去尘又是为何那般执着？”
&esp;&esp;去尘眸光眸光一愣。
&esp;&esp;“……自轻自贱？”许步歌缓缓抬起头：“这几个字倒是让我想起去尘当初是怎么嫁给她的，我可是都知道着的！而且还是她那时候亲口告诉我，告诉我你与她的那次，其实是遭人陷害，并非她所想。甚至你俩的那次在她口中连一时兴起的荒唐都算不上！……去尘，而这样的你竟来劝我别执着，你当初怎么不劝劝你自己呢？”
&esp;&esp;温去尘的呼吸开始不可抑地越来越重。
&esp;&esp;他感觉到自己的耳根似乎在发热泛红，一股来自心底里的羞耻和震惊感令他感到自己的脸颊也开始发烫。
&esp;&esp;可凭什么是他要如此心虚……他才是楚华月的正夫。
&esp;&esp;“许步歌！”
&esp;&esp;温去尘像是气急，咬牙声音沉郁。
&esp;&esp;可随后，他像是又将理智给找回，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她说的？她和你说什么了？……我在问你，我的妻主和你说什么了，竟随意一句话让你如此获如珍宝的记着？”
&esp;&esp;去尘将手撑在桌上，指甲紧扣桌沿，继续道：“你说你知道？那你到底在自以为是的知道着什么？你以为她和你说的尽是真言？那你知道她第一次抱我有多紧吗……那时车外很多人，她们都听到了，我被她扑倒在车里，她不懂，所以我说什么，她便用力地做什么。车在摇晃，我死死攥着车帘，不让外面的光透进来，她紧紧搂着我，问我下一步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