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知道自己留不住,更知道花在自己手中终会枯败……
&esp;&esp;我缓了口气,踏进府衙,这不是我第一次来,以前就因干了各种混账事而被请来坐一坐。
&esp;&esp;但这次的气氛与以前那种早早两边站了脸上扬着巴结笑脸的一众小官的气氛显然不同,很凝重。
&esp;&esp;宝蓝色的衣摆微晃,我站定在府衙大堂中央,悠然抬睫。
&esp;&esp;首先看见是站在堂上桌案正前,身穿一身青绿色还挽了鲜艳批帛的应景,他也正缓缓转身扭头看我。
&esp;&esp;而他身前桌案另一边的府尹,就差被应景咄咄逼人的态度逼到了桌下却还不忘伸出个头朝我点点头的打着招呼……
&esp;&esp;大堂左边两张椅子上坐的是温去颜和许行舟,这两人虽都是正坐着的,但温去颜明显肩膀紧绷姿态有些紧张。而许行舟面色从容,视线大方的就落在了我身上;右边坐的是用一只手肘支在侧案上正用手指绕着他自己头发的嘉礼和正将茶盏放回侧案的兰辞。
&esp;&esp;我才进来不过一会,许步歌也走了进来,默默在许行舟的右边也落了座。
&esp;&esp;“哼!”
&esp;&esp;嘉礼视线划过许步歌又顺便剜我一眼,就转脸用下巴架在手背上,看向了另一边去。
&esp;&esp;自此,除了嘉礼。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了我这个才将被叫来的人身上。
&esp;&esp;我想了想,收起了平时过于随意的姿态,迎着应景落下来颇有距离且显生疏礼的目光,我毕恭毕敬地弯身朝他行了一个师礼。
&esp;&esp;“师长。”
&esp;&esp;我使自己发出的声音颇有些委屈一般。
&esp;&esp;但头埋下去的刹那,我的嘴角不禁扬起。
&esp;&esp;是一个不同于此时故意展现给她人看见的尊敬态度,反向是带有侵略意味的一种笑。
&esp;&esp;这也并非是我故意,而是……就,下意识想到了些什么?
&esp;&esp;以前常和妙生搭戏,偶尔在皇宫会和嘉礼搭戏杀人。
&esp;&esp;和上师府的应师长搭还是第一次。
&esp;&esp;“嗯。”应景声音淡淡,转回去了身,对府尹道:“既我这不成器的学生来……大人,你且问话罢。”
&esp;&esp;闻言,我缓缓直起身,视线追随着从堂上往下走的应景越过我后,才将视线收回,对从前在我面前如哈巴狗一样的府尹,扬起一边嘴角的笑,还微微冲她挑了一下眉。
&esp;&esp;顿时府尹脸就垮了下去。
&esp;&esp;第164章
&esp;&esp;“咳咳!”府尹先是假咳一声,“那个——”
&esp;&esp;可她才一出声,当在场的皇子、将军、师长都将视线移向她,几股不同身份不同性格所自带的威压交织在他身上的那刻,年纪还尚轻的府尹顿时肩膀就缩了缩,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esp;&esp;我在心中调了会情绪,故意转头看一眼也正在用探究视线看我的温去颜的时候,我脸上便已转变成愤愤不平的表情了。
&esp;&esp;“你……”我回过头看向府尹。
&esp;&esp;“诶!世女,是这样的,”府尹急忙擦着汗接话:“下官本来不敢打扰您的。花楼嘛,往来的人多诡事就多,起个火打个架什么的,年年花街都要发生好几起……况且死的还是个花魁,谁知道那等男子是不是想攀上什么不能攀的人,惹了不该惹的主所以才……”
&esp;&esp;听着这些话,我本就不算平静的心中不由得又泛起阵阵波澜。
&esp;&esp;李妙生……那等男子?……怎么说,其实突然很想见见他。
&esp;&esp;这府尹啰嗦话太多,我都要走神七八里了,他还未说到重点,且还说得我有点烦。
&esp;&esp;我不禁蹙眉,单手叉腰地将她话打断,声音不耐:“是啊!他那等妙的男子差点就能攀上我了,兴许也是因此而惹了不该惹的人了罢?”
&esp;&esp;我话音都落了,而那府尹还在继续说着:“……下官本是不欲请您亲自来一趟的,可——”府尹终于从她自己的思绪中反映出来。
&esp;&esp;她话音停了后,整个公堂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儿:“……世女您刚才说什么?”
&esp;&esp;“我说……你怎么现在才找我?”我歪头一脸不愉地盯着她:“我宠爱了多年的小倌说没就没了,还是在本世女成亲那夜没的,总得有个交待罢?”
&esp;&esp;可等这句话说完,我的视线却是明晃晃地侧头落在了温去颜的身上,语含怒气但话仍是对府尹说的:“凶手这是找到了?所以今日找我来?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你们干什么吃的查了这这么多天!现在……终于能给我小倌一个公道了?爹的!还是放火?全尸都不留我一个!”
&esp;&esp;这样一番话,再加上之前我意有所指的“攀上我、所以惹上了不该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