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离开飞云宗已经是沈桑若能狠下心的极限了,若是加入新的宗门,她还怎么回飞云宗,那她之前做的那些就没意义了啊。
再说,有哪个宗门敢收飞云宗逐出宗门的弟子啊?
风鹤云想都没想,便觉得沈桑若是在骗他。
而沈桑若这冰冷的模样,陆时卿早便见识过,心中还在嘲笑风鹤云的愚蠢与天真。
若不是怕凝华宗提前与飞云宗树敌,她真想将凝华宗的令牌狠狠拍在风鹤云脑门上。
将他身上震鳞峰一脉相承的固执己见给砸醒。
“我们遇上的刚好,我们一起护送三师弟去找老巫师吧。”
“回飞云宗的事暂且不提了,但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虽然他之前是待你不好,怎么说他也是你曾经的师兄啊。”
沈桑若扯了扯嘴角,别说见死不救了,她不再添一把火都算她仁慈了。
当然,她可不仁慈,她可不会让他们和她抢夺见老巫师的机会。
风鹤云抬手抹去脸上滑落的雨珠,目光落到沈桑若手中的帕子上。
“这个正好,借我擦擦雨水。”他说着,便对着桑叶帕子伸出了手。
即便沈桑若及时反应躲避,桑叶帕子上也被风鹤云手上的水渍浸湿了一片。
她厌恶地看了那片水渍一眼,小心翼翼地用灵力将其烘干,心头已悄然爬上了一道怒火。
风鹤云依旧对此毫无察觉,还抱怨道:“诶,你躲什么,一块帕子都不愿给我,当真是感情淡……”
沈桑若抬眸,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杀意,和风鹤云那日观战时看到的她看白沐沐的眼神一模一样。
他突然噤了声,背后猛然一凉。
而后似是觉得自己被她的眼神吓到有些丢脸,又拿出了曾经大师兄的派头。
有些愤怒道:“不就是一块手帕吗?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你如此紧张作甚?”
“怎么?我们多年的师兄妹情谊,难道还比不过一块破手帕吗?”
陆时卿顿时蹙起了眉,以前的沈桑若只会对他们赠予的东西如此宝贝。
他一双阴翳的眼眸死死盯着那手帕,上面绣着的桑叶精致小巧
,不难看出是赠予者精心准备的。
先前的平静终于被撕碎,他的情绪波动越大,身体中的蛊虫啃噬得便会越疯狂。
他剧烈的喘着气,不顾身上的疼痛,神情已然癫狂。
那方手帕,是谁赠予她的?!
他们是我的仇人
风鹤云还在逼逼叨,试图将自己“大师兄”的气场撑起来。
然而下一刻,沈桑若身上的气势全然爆发,屋内的温度陡然提升了好几个度。
火灵根就是好,怒火都可以具象化。
风鹤云瞪大了眼睛,只见一团火球向他袭来。
他身后背着陆时卿,动作本就不敏捷,一时躲闪不及,被那火球直接轰出了门外。
精准打击,特地避开了屋内的一应陈设。
其实就算他没有陆时卿这个负担,他和陆时卿加在一起都不是沈桑若的对手。
风鹤云胸口的衣服被烧了个大窟窿,其下的血肉如何,自然也不必多说。
他往后倒下,身后的陆时卿便成了他的人肉垫,又一次被重击,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风鹤云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不可置信地看着对他出手的沈桑若。
就为了块破手帕?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理喻。
而对方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俯视他,眼中的寒意似是要将他吞没。
“破手帕?”沈桑若冷笑一声,“你们与我的情谊很重要?便是你们的命加在一起,也不及这块手帕半分!”
听到这话,风鹤云的震惊转而被满腔的怒意取代。
而陆时卿眼中已被疯狂的嫉妒占满。
他身上的各种蛊虫与七情蛊有异曲同工之处,七情蛊以情感催动,而这些蛊虫以情绪催动。
此刻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情绪已然接近失控。
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拼命吼出了几个字,“这方手帕是谁赠予你的?!”
他的胸口上仿佛压了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与你们何干?”沈桑若轻飘飘回应,语气嘲讽而冷漠。
如此对比,反而显得陆时卿像个发了狂的疯子。
风鹤云才不管那方手帕是谁送的,在他的眼里,就算是天王老子送的,也得给他们让道。
“你真的太过分了!”风鹤云怒吼一声,“什么叫我们的命都比不过这块破帕子,沈桑若,你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