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己度人,他绝不会求助家里。
现在根本就不是多想其他的时候。
慌忙撑起护体罡气。
然而护体罡气在那双鬼手面前像是豆腐。
更让他惊骇的是他已经被一层猩红色罡气包裹,就连身躯都没有办法动弹。
那抓着他脸的鬼手像是锻造灵宝所用的铁钳,似乎只要轻轻使劲就能捏碎他的骨头。
同时,吱吱作响的骨头似乎也在提醒着他。
鞠曲的眼中布满了惊惧,从牙缝中挤出字句:“你敢杀我……”
“嘭!”
头颅如摔碎的西瓜。
涂山君面无表情的聚合五指。
鞠曲的阴神就像是被套上了枷锁般再不能动弹。
“搜魂。”
正如涂山君说的那样,搜魂术对受术者而言是难以言喻的折磨。
鞠曲只觉得一只大手撕开了他的头颅。
他似乎又回到了自己最想回到的那个时候。
那时候,他是多么无忧无虑,直到父亲一棍打在他的侍女身上。那一棍太重了,超过了阿姐承受之重。
父亲以他玩物丧志为由草草结束了阿姐的性命。
从此,他奔入宗门,一心修行,就是为了反抗父亲的强权。
能以仇恨为动力迈出第一步,却不可能一直延续。
修士不可以恨,也不可以不恨。
大修士,皆要历劫而成。
郁郁寡欢的他后来遇到了一个人。
公孙晚。
“原来如此。”
涂山君挥手间将血肉化作煞气。
转身向大门口走去。
一直沉默站在涂山君身旁的许三娘抱着剑匣。
回头看了一眼那敞开大门的小院。
院子里的一切还都是原模原样,没有半点更改,只不过,就在刚才,有一位大真人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就在她的面前。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肯定也不会相信。
回首看向那高大身躯的背影。
三娘抱紧手中的匣子,快步跟了上去。
有请
天机城。
鞠家。
做为世家大族,自是要讲究门第的。
高门次第,叠嶂深处有一方宫阙。
内里并没有神兵利器、功法秘籍,而是一盏盏油灯。
忽有微风吹拂,其中一盏灯在悄无声息之中熄灭,连半分涟漪都未曾泛起。
类似这样的油灯还有很多,只不过其中多有闪烁,或是光芒绽放大盛或是黯淡,至于那些熄灭的,则孤零零矗立其中。
扫殿的练气士打着瞌睡,抱着扫帚倚靠在柱旁。
却不想,一道身影步入殿内。
那是一位容貌有些苍老的中年人,身着黄衫碑文法袍,深邃双眸盯着面前的一座空荡荡只剩余温的青铜灯。
他伸手摸了摸眼前的铜灯。
尚温。
他的眼中流露悲伤。他知道孩子和那女人厮混没有个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