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我正巧下值,过来看看你。”石柱笑着,提了提手中的酒壶和半笼酒菜,闻着有肉味儿。
石柱正要挤进门,向老头的脚往前一挪,抵在门板上,挡住了石柱的去路。
虽不算闭门羹,却也没有请他入门的意思。
向老头摇头,坦然而视:“回去罢。”
声音平淡,感慨万千。
“头儿,有事儿跟兄弟说说,你自己扛,能扛到哪里去。”石柱没有离去,反倒愈加急切。
向老头黯然,紧绷的身躯终于放下:“罢了。”
“进来吧。”
说着,放开抵住门板的脚。
石柱本不觉得是大事,直到走进内堂,顿时愣住,手中的酒壶食笼吧嗒落在地上。
嘴唇颤抖。
“怎……怎会如此啊!”
石柱带着哭腔,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
临门
“谁干的?”
石柱起身的同时悄悄擦去眼角的眼泪。
他从难民营走出来。
孤身一人。
长这么大,对他最好的就是向老头。
来家里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对待向大嫂就像是对待亲娘。
连向问的功夫,他也倾囊相授。
怎么几日不见的功夫,就已经天人永隔。
向老头颌上眼皮,看向内堂停着的两具尸首,沉默些许,还是开了口:“野狗帮。我已经灭了。”
“何人指使?”石柱怒发冲冠,拍案而起。
充盈内气将面色涨红。
向老头却没有告知,而是说道:“上柱香吧。”
饮酒作罢,石柱已沾满酒气。
席间,并未再追问是何人指使,也没有说宽慰的话语,只是告诉向老头,若是要报仇,定要算他一个。
无需多言,招呼即来。
两人喝至微醺。
石柱上香再拜,继而出了院门。
天黑夜茫,云端明月遮掩了身影。
也让苍茫之地,暗淡了许多。
向老头月下再饮,妻儿静躺在床板上。
尊魂幡于桌前。
举起酒杯,借窗外苍茫天地,朦胧月光,敬妻儿自己。
他的眼睛是明亮的,犹如燃烧的枯木,在绽放光芒。
“法宝啊,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到底是人可怕,还是鬼可怕。”
“我听说那位魔修,满门被灭,杀入郡守府,当场击杀郡守。”
“大丈夫,快意如此!”
“连供奉楼仙师都挡不住。”
“那是魔修吗?”
“实话说。”
“我羡慕他。”
“我能吗?”
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对尊魂幡说话,还是对自己说话。
涂山君嗤笑出声。
人人都向往快意恩仇,却少有人能做到。
他涂山君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