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阁下,属下前往永修县附近调查的时候,携带着一部小型电台,及时与顾问部取得联系,当地的情况非常复杂,我调查的时间不长,对这件事”她的话也被打断了。
“星野小姐,你要注意一个事情,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既然你当时在永修县,你们通过电文传递消息,把电文拿来我看看!”大木繁说道。
宫本兼实听到这句话,顿时额头冒汗了,不是说好走个过场吗?怎么调查的如此仔细?这是典型的深挖,做到仔细求证才给出结论。
可他没有理由拒绝大木繁的要求,人家要看看双方来往的原始电文,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他不是没想到电文的破绽,可他不敢销毁电文,按照特务机关的规定,电文最起码要封存三年才能进行销毁,如果他这么做,后果将会非常严重,这是违规违纪事件,而且所有因此产生的责任,都会压到他身上。
“将军阁下,导致事件发生的当事人就在这里,她也知道自己的错误,我看电文,就没必要拿了吧?”宫本兼实强笑着说道。
他听得出来,星野千代自己都要承认了,却被大木繁给打断了,还不许多说话,这是什么意思?“我虽然是走过场,可也得有事实作为根据,回去之后我要向总司令官汇报,宪兵司令官也得存档,怎么,宫本大佐有难处?你们几个去找报务员,把电文给我拿来!”大木繁根本懒得理会。
宫本兼实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想法是错误的,这个家伙是个典型的笑面虎,是个笑里藏刀的难缠角色!电文很快就找到了,面对着宪兵,报务员根本不敢隐瞒什么。
“宫本大佐,电文很清楚,这位星野小姐的建议是不要进行搜索,当地的地形非常复杂,容易遭到伏击,而且游击队的嫡系也没有摸清楚,就算要搜索,最起码要动用一个步兵大队才比较稳妥。”
“可我看到你给第六十八师团的电文,没有把这些情况罗列出来,直说是一伙散兵游勇组成的乌合之众,申请一个步兵中队前往搜索,寻找杉机关丢失的货轮,你对此有什么解释?”大木繁问道。
“将军阁下,我觉得星野小姐的考虑太过轻视帝国军队的战斗力,一群游击队而已,一个中队的帝国精锐完全可以应对,我向来认为,帝国军队的一个中队,能击垮山城政府一个团的正规军,出动一个步兵大队,那是我们帝国军人的耻辱!”宫本兼实也没办法了。
因祸得福
既然这个大木繁是存心来调查的,事先安排好的替罪羊星野千代,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宫本兼实也只能实话实说,而且这个理由绝对站得住脚,这也是整个日本军队的共识。
除非是像三次潭洲会战那样的大规模会战,山城政府军队靠着人数优势和地利条件,才能和日本军队拼一拼,小股力量根本不堪一击。
“我只是奉命来调查真实情况的,你的意思我会向总司令官汇报,说起来,你的想法没有错,我们要对帝国军队的战斗力有信心。”
“宫本大佐,我需要提醒你,就像是当时浙赣作战的衢州机场事件,这些游击队远比正规军更加的强悍,以后要吸取教训,你还有什么补充的没有?”大木繁微微一笑问道。
他的态度忽然又变得平易近人,搞得宫本兼实有些难以适应,这家伙到底有几张面孔?“将军阁下,我认为这次敌人的行动,是一次有预谋的伏击战,他们劫持杉机关的货轮,其实目的就是要把帝国军队引到事先设定的伏击圈。”
“他们可能不知道杉机关的性质,但是货轮上面装载了大量的稀缺物资,是从诚达公司发出来的,目的地是豫章,就有了被利用的机会,沪市的情况,比我们想的还要严重,依然有山城政府的特工在活动。”宫本兼实说道。
在询问笔录上签字,大木繁就起身告辞了,多一句话都不说。至于星野千代这个负责调查的特工,基本就被无视了,有了电文作为证明,她没有犯错误,与这件事就没有了关系。
“部长,这位大木繁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星野千代问道。
“可能也觉得这次的事情,九江驻军自身也有很大责任,虽然我们给出的情报不全面,可无论如何,一个中队的帝国军队,如此轻松被敌人消灭,这也不是应该有的表现。”
“怎么作战是他们的事情,大摇大摆的开着船进入伏击圈,遇到了水雷,一点警惕性都没有,说起来也觉得丢人,山城政府的水雷,前段时间刚把泽田茂司令官炸死,他们就没有引起警觉吗?”宫本兼实说道。
他心里很郁闷,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就不给星野千代下命令了,说起来让下属牺牲,保全顾问部的名声,对他也是很不光彩的,说明他无能。
白忙了一场,全让大木繁给搞砸了。
“部长,我下一步该怎么做?”星野千代问道。
“回沪市继续协助杉机关,这也关系到我们顾问部的经费,另外,替我盯着点特工总部沪市实验区的人,我敢肯定,沪市的码头一定有山城政府的特务人员活动,可这些废物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你要督促万里浪和周西垣他们尽快破案,这两个虽然是军统局叛徒,但都是很有能力的职业特工,野心也不小,用好他们,利用他们的关系达到微妙的平衡,对顾问部来说很有帮助。”宫本兼实说道。
“部长,您来到华中地区的时间不长,知道万里浪我不意外,连周西垣这样的小角色也了如指掌,属下不得不佩服。”
“万里浪和周西垣争权夺利,关系可以说是非常恶劣,您的目的,是想要我来抑强扶弱,制衡他们为帝国效力吧?”星野千代貌似惊讶的说道。
看起来这是对方为了弥补刚才拿自己做替罪羊的行为,也是看到自己的“忠诚”,所以给点好处,她也恰到好处的拍了拍马屁。
宫本兼实确实心细,万里浪和周西垣是对头,斗得非常厉害,可万里浪仗着职务的便利,把周西垣收拾的有苦难言。可要说在在特工总部沪市实验区,谁能和万里浪拜拜手腕,也就只有周西垣够资格,其余的人林志江、张锦庐等人,都是些混日子的。
“不愧是特高课培训出来的精英,一说就知道我的目的,以华制华是军部的策略,你要记住,想要对付山城政府的特务,靠我们远远不够,要让这些新政府的特务承担更大的重任,我们控制好他们就够了。”
“帝国特工的使命,是战略方面的,像是目前第十三军的军事行动就要开始了,我和佐藤君都忙着作战的情报工作,实在分不开身。经过我们商量,决定让你出任部附,以后沪市的事务你要多担点压力。”宫本兼实说道。
部附是个没有实际职责的岗位,主要协助部长处理突发事件或者琐碎事务,同时,也奉命办理指定的某项事务,比如他指定星野千代负责联系特工总部沪市实验区,那以后万里浪的直属上线就是星野千代。
“感谢部长的提拔,只是特一课负责沪市的工作,我联系特工总部沪市实验区,合适吗?”星野千代说道。
“对我们顾问部忠诚的人,理应得到重用,至于特一课,他们不能在沪市待着了,军统沪市区覆灭后,新组建的沪市行动总队也被破获,基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了,至于走私这样的事情,不是我们顾问部的职责。”
“接到土肥原将军的命令,特一课奉命到江北设立分部,有三个任务需要执行,一是为帝国监督新政府各地的军政要员,监视驻军的情况,二是调查江北各地,山城政府特务的间谍活动,三是搜集江北特别是豫省国统区的情报,伺机策反山城政府的军队。”宫本兼实说道。
“部长,顾问部的职责受到了限制,我对万里浪和周西垣,怕是没有什么制约的能力。”星野千代说道。
特工总部的头顶有梅机关,也有当地的宪兵队,还有当地特务机关,顾问部无权无势的,给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对万里浪和周西垣这样的人来说,就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力,有野心的人,看重的是利益。
“不着急,我告诉你个秘密,宪兵队特高课和特务机关情报课,对情报工作方面的表现,早就引起了大本营的不满,认为他们有很大的局限性,无法承担对山城政府作战的职能,导致大本营对山城政府的动态居然一无所知。”
“土肥原将军正在为我们争取大本营的支持,只要我们表现的好,相信很快就能得到新的授权,情报工作终究还是需要我们特高课来肩负使命,我和佐藤君他们忙碌,正是为了顾问部的前途。”宫本兼实得意的说道。
这是他给土肥原贤二汇报的时候,刚得到的绝密消息,虽然土肥原贤二目前是陆军的航空总监,可他依然是特高课的后台,始终在幕后操纵特高课,准确的说是联合特高课。
情报会议
这次特勤处在云居山和修河结合部实施的伏击行动,抢夺了大批稀缺物资,截获两千万法币伪钞,还导致一个日军加强中队遭到毁灭性打击,可以说星野千代起到了最重要的作用。
杉机关制定的秘密运输计划,是她窃取后通知韩霖的,丢失货轮和物资的“调查报告”,也是她做出来的,由此狠狠坑了特高课顾问部一把,结果反倒是“因祸得福”,居然被授权管辖沪市的部分工作。
十月十七日,黄山侍从室驻地联合会议室。
韩霖既然掌握了日军的作战计划,自然可以做到有的放矢,针对性的安排监视,当他接到日军开始集结的消息后,立刻向陈彦及做了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