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仕群出身于中统局,对中统局的人自然更加信任更加偏重,七十六号即将得到新政府的编制,我会向汪先生大力推荐你的。”丁墨村说道。
“感谢丁先生栽培,我王天沐在七十六号,自然听从您的指挥。”
王天沐也看出丁墨村和李仕群不合,可他觉得,丁墨村以前就是调统局的少将处长,资历更深,眼下是七十六号的老大,是可以见到汪经卫和周坲海的,为此,他的判断就出现了错误,也为接下来的牢狱之灾,埋下了隐患。
跟错了人,站错了队,这是官场的大忌!“苏澄德可是中统局在苏沪地区的骨干,他投降了七十六号,这就意味着中统局苏沪区完了!”韩霖接到报告后,摇了摇头说道。
“老板,既然知道了这个情报,咱们不插手干预?”彭家萃好奇的问道。
“干预?我为什么要干预?每个在沦陷区的潜伏组织,都要为自己负责,靠运气活着,靠别人的帮助活着,存在还有什么价值?再说,中统局是些什么货色,你心里就没点数?”
“我敢说,一旦中统局的特务们被抓,立刻就会投降,调转枪口对准以前的同事,全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祸害,整天就知道对付地下党,真用到他们的时候,以前的心狠手辣、杀人如麻都跑哪里去了?”韩霖冷笑着说道。
合作有困难
中统局就没有与日伪作斗争的人了?
当然不是,有肯定是有的,只不过与中统局庞大的特务组织算起来,比例太小了。整个抗战期间的事实证明,绝大多数中统局的特务都是些胆小鬼、窝囊废,情报搞不来,行动也搞不成,一抓就投降,简直出尽了洋相。
徐恩增一直挨骂到了被撤职,局面也没有丝毫改观。
也难怪蒋总裁扶持军统局,冷落中统局,要不是为了制衡军统局,对付地下党,中统局的表现就是在浪费资源。
韩霖之所以不愿意出手,一是因为中统局的丑陋行为,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作为蒋总裁的鹰犬爪牙,大肆屠杀地下党成员和进步人士,哪怕双方合作了,也从来没有停止过这样的可耻行径,手上沾满了鲜血。
其次,从情报工作的角度考虑,他觉得中统局的潜伏组织在抗战中毫无用处,没搜集到什么重量级的情报,开展什么行之有效的打击活动,整天像老鼠一样的东躲西藏,反而给七十六号送了一大堆汉奸特务,直接促成了李仕群的势力急剧膨胀。
消息源源不断的传递到韩霖手中,也让特勤处在沪市的特工们目瞪口呆,这特么也叫特务机关?搞潜伏?送人头的吧?在苏澄德的召唤下,中统局苏沪区的行动科长姜志豪,行动总队组长童国忠、潘无恺、刘炳元,带着一大批的特务叛变投敌,随即,就对金陵到沪市一线的潜伏组织,实施了大规模的抓捕。
除了苏沪区的区长徐兆麟逃走,情报组外勤嵇希宗和会计蔡均千侥幸脱险外,苏沪区的一百八十余名中统特务,还有市党部的部分人员,全部投降了七十六号。
八月十六日,中统局本部驻地。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本部的特务们被吓得鸦雀无声。
得到消息的徐恩增暴跳如雷,辛辛苦苦精心部署的苏沪区,这次在日伪的打击下全军覆没,只跑出来一个徐兆麟,这可是从抗战爆发就埋下的潜伏网,两年多的心血化为泡影,他如何不气急败坏?“局长,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您再生气也于事无补,还是考虑一下如何恢复苏沪区的组织吧!”统计处处长顾惜朋说道。
“刚刚遭到如此重大的损失,一时之间,我们没有那么多精锐人员来补充,苏沪区可是我们中统局最大的外勤机构,大多数优秀外勤都调给了徐兆麟。特训班的人还在学习,最短也得明年才能派出去,先把苏沪区暂时撤销,留下沪市情报站,对付这个七十六号。”
“电告港城情报站的站长陈霦,命令他即刻带着骨干调到沪市做站长,出现这么大的失败,徐兆麟难辞其咎,把他给我抓起来严厉审查,从别的调查室,抽出一批骨干迅速补充到沪市情报站。”
“丁墨村是罪魁祸首,他很熟悉我们的工作方式,是沪市潜伏组织最大的威胁,一定要把他和苏澄德等人,实施最为严厉的制裁,让他们知道,背叛山城政府是没有好下场的。”徐恩增当机立断。
陈霦是中统局少数有军职在身的骨干,因为以前调统局是军事机构,所有一处的特务都有军衔,陈霦抗战前到了港城情报站,军衔是少将站长。
所谓的沪市情报站,实际上是中统局在沪市的另一条线,狡兔三窟,徐恩增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条线专职负责情报,并不参与行动,与苏沪区也没有直接的来往,郑萍露就是这条线的秘密情报员。
只不过,他把丁墨村放在了首要目标,也是考虑以前丁墨村在山城政府的地位和资历,对李仕群,他还没有放在眼里。
“陈霦的能力当然没问题,可他在短时间内,没法熟悉沪市错综复杂的环境,而且苏沪区全军覆没,我们没有什么基础,情报站这条线,主要是靠着郑萍露小姐搜集日军的动向,我们根本不清楚七十六号的情况,这会对任务的实施,造成很大的障碍。”顾惜朋说道。
“你有什么建议?”徐恩增问道。
“要说情报搜集方面的能力,咱们山城政府中统局、军统局和宪兵司令部三个机构,当然是宪兵司令部警务处的韩霖处长为佼佼者,谁也和他比不了,他的情报不只是国内,还要搞国际情报,专精而且有深度。”
“局长当年在汉口结婚的时候,韩霖也参加了,想必您和他还是有点交情的,他也不排斥与中统局合作,如果我们的情报站,能得到韩霖的帮助,可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顾惜朋说道。
徐恩增在汉口结婚,外来的唯一一个宾客,就是韩霖,当时的他兼任江城卫戍总司令部机要参谋,深受陈絾的信赖。
“可我们没有和韩霖交易的筹码!韩霖不可能白白的帮助我们,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给他钱?我们中统局靠着经费过日子,能比他这个大盐商家庭出身的人有钱?整个枣子岚垭地区的产业,大部分都是韩家的,光是出售十八梯、白象街等地的房产和商铺,他赚了多少钱?”
“韩霖是委座的红人,红得发紫,到现在委座和夫人还住在他家里,知道南山的委座官邸吧,也是韩霖的地方,白送给委座的。山城政府的军政大员,也都住在他家的地方。”
“身为侍从室第二处国际情报组的副组长,陈主任的爱将,有何部长和陈絾的帮扶,宋先生和孔先生青睐,戴立想要卫戍总司令部的稽查处,都争不过他,我们拿什么和他做交易?”徐恩增皱着眉头说道。
韩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帮中统局开展工作呢?
天底下没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好事,想要获取额外的助力,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样的逻辑徐恩增心里很清楚。
“我们也有王牌,郑萍露小姐与日军的高级军官,关系发展的比较亲密,能掌握很多日军的情报,以这样的筹码向韩霖提出合作,不是说没有希望的,军统局的发展势头太快,相比较戴立的急剧膨胀,我们两家有着天生的合作需求。”顾惜朋说道。
情报的冲击力
梅机关驻地。
韩霖不知道中统局的徐恩增和顾惜朋,正在商量着怎么和他交易,两家联合起来对抗军统局,他拿了钱自然要办事,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我已经接到国际情报组织的回复了,德国和苏联即将在莫斯科缔结互不侵犯条约,具体签约时间在本月的二十三号或者是二十四号。”
“德国将在九月一日向波兰发动全面战争,德国与波兰开战后,苏联也会出兵占据寇松线以东,以前被割让给波兰的地区。”韩霖笑着说道。
“我就知道韩君言而有信,绝不会让我失望的!”影佐祯昭接过韩霖手里的纸张,脸色那是相当激动。
“一张纸几行字,就付出五十万美元的代价,影佐君认为值得吗?”韩霖笑着说道。
“值,超值!别说是五十万美元,就是五百万美元的代价,对这样的战略级情报来说,也显得很廉价!大日本帝国迫切想要这两份情报,实事求是的说,每一条情报都能产生难以想象的结果!”
“韩君,我代表帝国向你表示感谢,我把电文发给军痛的同时,也会向军部为你申请更多的奖励!晴气君,你先陪着韩君喝茶,我马上把情报发给情报部。”影佐祯昭站起来说道。
这种战略级情报,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早一分钟发给军部,高层就能早点拿出对策来,内阁和军部翘首期盼这两份情报,等的脖子都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