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跟着领班好好学习如何管理俱乐部,以你的聪敏,我相信很短时间就能撑起门面来,将来我会把俱乐部的重担慢慢移交给你。”
“在俱乐部工作不是没好处的,作为领班,你能享受到最新款的法国时装和化妆品,能享受到双薪待遇,额外多给你一份薪水,反正外交部想参与,就得给我们一笔经费。”韩霖笑着说道。
他还想要复制沪市的模式,凡是来俱乐部参加活动的外交机构,每年都要有一笔费用,而这件事他心里有底,只要美国方面带头,英法是没问题的,德国方面也不会有问题,但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全面爆发,德国在山城的大使馆也会关闭。
等到韩霖和金民杰说了说招聘岗位和待遇问题,曹建东、高睿安就来了,曹建东和宋雨蓉住在一起,高睿安和周香怡结婚了,自然有自己的小家。
“我们想要争夺稽查处的打算,目前的进展不顺利,戴老板不肯罢休,指出我们的缺点,就是之前的工作太单一,把整个山城的稽查工作交给我们,怕是撑不起局面来,所以,我打算采取措施弥补这个缺陷。”韩霖说道。
“您要对地下党的山城办事处搞一次摩擦?”曹建东问道。
“没错,我仔细考虑过,委座对我们的担心和戴老板对我们的攻击,无非就是我们警务处,在针对地下党方面没有什么突出表现,所以就成了短板。想要改变委座心里的犹豫,就得做点让他放心的事情。”
“看机房街的集团军办事处、增家岩和西三街报社等地的监视记录,每天都有人进出,对地下党的高级干部领导,我们不能惹,把握好分寸,针对的是办事员和进出的陌生人。”
“白天,在三处地点周围的街道口设置稽查处的关卡,对靠近的陌生人进行严格的搜身检查,晚上,凡是出入这三处地方的人,如果发现形迹可疑,就当做是日谍嫌疑抓起来审讯,但告诉彭福海,绝对不能使用刑具,装装样子关一晚上就行了,假戏真唱,那要出人命的。”韩霖说道。
“这地下党在山城的几处办公地点,周围可是热闹的很,戴老板跑到增家岩对面住着,除了固定的监视点,流动人员每天不下于二十人,增家岩附近的几户人家,全被撵走,现在住的都是军统局的人。”
“不只是军统局,中统局也跑来凑热闹,增家岩外面有两个卖东西的固定摊位,就是中统局的人,这么狭小的范围,每天都碰面,我们的人和他们也熟悉起来,甚至知道哪些人在什么时间值班。”高睿安说道。
“山城作为战时陪都,目前正是日谍加大力度进行渗透,搞策反搞情报的时候,王家沱的监视点报告,最近又有一些陌生面孔抵达,军统局和中统局一件日谍案也没有侦破,整天却忙着监视地下党,有点不知道轻重缓急了。”曹建东冷笑着说道。
“有些话在我这里说说就算了,眼下警务处的人员数量急剧膨胀,你们平时说话的时候要注意点,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对重要岗位的人员和军官做一次调查摸底,还要安排耳目,对整个稽查处的人员做日常监控,一是防止日谍对我们进行渗透,二是防止被军统局渗透。”韩霖说道。
“您的意思是说,戴老板对我们不放心?”高睿安差点跳起来。
“小心无大错,我们现如今是自立门户,戴老板倒不是怀疑我们倒向地下党,而是担心我们经验不足,被地下党给渗透了,他老人家操心的事情可多呢!”韩霖淡淡的说道。
就这么简单
两天后,侍从室驻地。
“韩霖,你们稽查处的人做事情怎么如此简单粗暴?把人家山城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当做日谍嫌疑人抓起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审讯了一晚上,人家领导今天上午向委座提出了严重抗议,搞得委座很没有面子。”
“稽查处在人家几个驻地周围设置了检查关卡,对来往的人进行搜身,连人家办事处的人买菜买生活用品,你的下属也要翻个底朝天,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不知道现在双方是合作阶段吗?”
“你自己看!人家的报纸已经把你们稽查处的‘事迹’刊登出来,舆论对稽查处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你们的做法,损害了委座和山城政府的名声,对此,你要严厉处罚当事人,深切反思你们的问题!”陈主任提出严肃的批评。
“主任,眼下作为战时陪都的山城,可是日本间谍渗透的重灾区,稽查处的人虽然做事有些过分,出发点也是为了保密防谍,这次纯粹属于是误抓,地下党的人大晚上出来,误会难免嘛!”韩霖死不认账。
他也能看得出来,陈主任并没有真生气的意思,也是装模作样的表态,最好的办法就是矢口否认,而这种态度肯定能让对方满意。
“好啦,这屋子里又没有地下党的人,你小子当着我的面有什么可嘴硬的?以后你们稽查处做事的时候,要多多考虑委座的面子,毕竟双还是在合作阶段,不能让外界觉得委座和山城政府是出尔反尔。”
“我们政府的财政,因为对地下党的围剿行动,本来就非常困难,日本突然发动侵略战争,军费支出增加十几倍,导致财政更是雪上加霜,眼下是入不敷出的局面,需要得到海外华侨的大力支援。这时候对地下党公开采取措施,不利于获得海外援助,这些难处你们也要考虑到。”
“当然了,你的做法还是可以理解的。委座本来对这件事很生气,但是考虑到你能高度警惕地下党在山城活动的危害,时刻与领袖的理念保持一致,这是值得嘉奖的,这次就既往不咎了。”陈主任说道。
果然,蒋总裁对这次的事情表面上要做做姿态,暗地里却是非常满意,之所以不对付地下党,克制特务机关的行为,也是对外营造双方密切合作的假象,获得海外华人华侨对国家的捐款和物资。
抗战时期,海外华人华侨对山城政府的捐款,就已经达到军费的三分之一,大约为三十多亿法币,在美国的华侨,捐款多达五千多万美元,这些捐款,也成为山城政府财政的重要组成部分,炎黄子孙、血脉相连,海外华人华侨对抗日战争的胜利,做出不可磨灭的巨大贡献。
“请主任明示,我该如何处置这些和地下党产生摩擦的官兵?不至于要把他们给枪毙了吧?”韩霖试探着问道。
“胡闹,他们也是在履行职责,没必要惩罚的这么严重,我会让报纸刊登他们被撤职查办,你把他们暂时先调到别的稽查所,或者是暂时调出山城,你到办事处赔礼道歉,这件事就算结束了。”陈主任说道。
撤职查办这个处罚,具体需要怎么执行,说起来弹性很大,在山城撤职,可以到别的地方继续任职,无非就是演一出戏给地下党看看。
“要我这个稽查处长去地下党的办事处道歉?这似乎不太合适吧?”韩霖有些“为难”的说道。
“我也知道这样做让你为难了,但为了大局考虑,你该接触还是要接触,稽查处以后难免和地下党产生摩擦,你作为稽查处长躲是躲不开的。其实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担心委座会怪罪,这是特批的接触,谁要是找你的麻烦,我自然会给你撑腰。”
“阴历春节过后,卫戍总司令部就要开始进入筹备阶段,听委座的意思,稽查处在山城的表现可圈可点,不但能破获日谍在山城的窝点,揪出内部的叛徒,也能对地下党方面有高度的警惕心,稽查处还是交给你来负责。”陈主任笑着说道。
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有针对性的做出改变,结果就能如愿。
韩霖深切的感受到,蒋总裁心里对地下党是何等的畏惧,自己以“事实”表现出对地下党的态度,就得到了他的认可。
哪怕自己在京沪地区抓了再多的日谍,做出再多的成绩,也比不上一次和地下党的“摩擦”,这就是现实。
“这样的结果,戴副局长怕是不会满意吧?”韩霖问道。
“戴立当然对这样的结果不高兴,但委座决定的事情,他也不敢反对,为了方便军统局在山城的活动,委座决定在内政部下属成立特别警察总队,给军统局来作为掩饰机构,目前他还不知道,我这是提前给你透个风。”陈主任说道。
韩霖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山城警察局的局长徐中齐,虽然不是军统局的特务,但他有部分军统背景。徐中齐是黄埔第五期的,戴立是黄埔第六期,也能算是同学。
军统局对警察局可是渗透的很厉害,大特务东方白担任警察局的局长帮办兼督察长,几个重要科室和下属侦缉大队,都是由军统特务担任。这个内政部特别警察总队,虽然挂着内政部的名字,其实就是在山城活动。
“徐中齐和戴副局长是黄埔的同学,本来军统局就在山城警察局控制着半壁江山,又掌握内政部特别警察总队,这下整个山城的警察系统,军统局可谓一家独大了。”韩霖说道。
蒋总裁习惯于玩弄平衡之道,绝不让一家独大,他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想要把手伸到警察局,目前只掌握一个分局,这是远远不够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为了你们稽查处和警察局之间的协调,你也可以派人到警察局任职,具体有什么想法,你考虑好再和我说。”陈主任点点头说道。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韩霖笑得很开心,老师没有斗过学生,这次终究是以自己的努力,破坏了军统局掌握稽查处的打算。
光明正大的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