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廖雅权最起码有三次突然的侦查行为,可见她的警惕性非常高,跟踪的人差点就被她发现,相当狡猾的小狐狸精!”安旃绛说道。
换做别人敢对她说这样调戏的话,性格火爆的她,那是绝对不会饶了对方的,当然,截止到目前,整个办事处那么多的小伙子,也没人追她。
韩霖这也是喝了酒的缘故,安旃绛天生媚骨,虽然有人说她没有女人味,可事实绝非如此,她有她的风情韵味,刚才说话的时候,居然流露出一种从未见过的媚意。
一个个的都是睁眼瞎啊!“廖雅权可不只是狡猾那么简单,因为在潜伏时期,她的性格没有暴露出来,如果到了日本人的占领区,她的手段绝对是残忍歹毒的令人发指,以后你就知道了。”韩霖说道。
出国前的聚会
一月底的时候,韩霖和妹妹开车来到了沪市,而此刻的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来自北方的特工们放假回家,除了欢度春节,也开始忙碌起来,忙着搬家。
主任下达了死命令,凡是家在北方的成员,必须要把家搬到金陵,这一点没有商量余地,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否则就要接受抗命的处罚。
福开森路韩宅。
“霖霖,我和你爹商量了,你和曼茵的订婚仪式,就不要在大操大办了,两家人凑在一起吃顿饭即可。眼下的局势很复杂,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内陆续新增了大量人口,一半都是江南江北的商人家庭,他们预感到战争即将来临,到租界地区寻求庇护,导致房价突然暴涨。”
“我们老两口也没有什么别的期望,只求你们两个能平平安安的好好过日子,这对我们来说就足够了,不必寻求形式方面的表现。你和曼茵是青梅竹马,从小感情就好,而且你做事情成熟稳重,在金陵政府的发展一帆风顺,我们对你还是很放心的。”
“等到正月十五以后,我们就启程前往港城,陆家和韩家不一样,有些产业在租界地区,按照你的说法,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们走了以后,就把这些产业全都给你,就当是给曼茵的嫁妆,包括陆家在租界的所有房产和运到山城的东西。”
“说实话,我们期盼着战争能尽快结束,但自己心里知道,战争胜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但愿有生之年还能再回来落叶归根。”陆瑞南说道。
韩家的韩霂和陆家的陆腾,去年的时候根据韩霖的建议,两次专程到美国置办房产和别的资产,家里的资产,去年能出售的都给卖了,换成美元存入美国银行,舍不得的大件贵重物品和一些珍稀的历史文物,则是运到山城存放,做好了出国的准备。
韩霖坚持他和陆曼茵留下来抗战,是两家最为危险的成员,陆瑞南决定,包括在租界地区的财产,全都留给陆曼茵做嫁妆,带走的钱,在美国也是几代人都花不完,自然还要给陆曼茵留一笔钱。
“霖霖哥,眼下正是国家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各界都在全力宣传抗日救国,我认为在国家和民族的大局面前,个人的订婚仪式,没必要花那么多钱搞得多隆重,你是金陵政府的军官,对你的影响也不好。”陆曼茵说道。
“那我和曼茵尽快把结婚证领了,把婚纱照拍了,洗出来,带到美国去时常看看,其实传递渠道没有那么闭塞,我可以通过美国的外交机构与你们保持联系,他们和我有着特殊的秘密关系,这件事不能展开说。”岳父和妻子都这么说了,韩霖自然也没有什么好争辩的。
对两人结婚的问题,两家自然都商量好了,虽然是民国时期,他们的想法依然守旧,想要按照三媒六聘,先订婚后结婚,好好的大办一场。
但是随着局势的变化,不知不觉拖到了现在,虽然结婚证也代表不了什么,终究是给搬迁的陆家一个安慰。
“韩霖,你对战争有什么更新的消息?”陆腾问道。
“最快半年,最晚一年,根据机密显示,日本已经开始做战争准备了,只是因为内部还没有梳理顺畅,有了这个时间差,你们到港城应该是三月份,六月份能抵达美国,用不了两三个月时间,美国新闻就会刊登相关消息。”韩霖很是笃定的说道。
两家人到深夜才离开,韩霖拿起电话,要了特别情报小组驻地的号码,他来沪市,也是有自己安排的。
“主任,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您有什么吩咐?”接起电话听到是韩霖,许寅正急忙问道。
“现在你的小组人手够用了,从明天开始,派人盯着市长秘书的一举一动,所有的,明白我的意思吗?”韩霖问道。
“明白,监视市政府所有的市长秘书。”许寅正大声回复。
刚洗完澡的陆曼茵,听到韩霖的电话,顿时就惊讶不已,当然,这也是韩霖故意让她听到的。
“你居然派人监视市长秘书,出什么事情了?”陆曼茵问道。
“我得到消息,有人被日本间谍收买,出卖了市政府的机密,叛徒就在这群秘书里面,少则一个,多则两个,必须要及早挖出来,否则金陵政府的市政府,就变成日本侵略者的市政府了。”韩霖说道。
这件事在抗战期间的影响微乎其微,为什么他能记得,关键是很奇葩。
几个月后,市政府搬迁档案室的时候,无比惊讶的发现,所有的秘密档案竟然都被变成了白纸,保密部门能出这种低级错误,这是奇葩现象之一。
做这件事的就是市长秘书王长春,这倒是小鱼小虾,但是收买他的人却是大名鼎鼎,被誉为是日本之耻的田中隆吉。
这货曾经在沪市做过领事馆的武官,也是个大特务,与他的学生川岛芳子共同谋划了一二八事变。
原本田中隆吉是靠着东条英机而官运亨通的,一直做到了日本陆军中将军衔的兵务局长,主要负责军容军纪,管的是日本宪兵,可是在张鼓峰挨了苏联人一顿痛扁,吓出毛病来了,害怕打仗。
日美开战的时候害怕和美国打仗,被东条英机认为是神经病,结果当时和他竞争的军务局长武藤章,联合陆军次官木村兵太郎,把他送到陆军医院治疗精神病,从此,他就把这些人恨得牙根疼。
东京审判的时候,田中隆吉做了美国方面的污点证人,疯狂的开始撕咬,他的发挥让整个法庭都目瞪口呆。
此人记忆力超强,说起话来滔滔不绝,把以前的上司和同事咬的浑身冒血,以至于为东条英机辩护的律师,看到他就血压升高,到底还是把武藤章给弄死了才算完。
也是因为看到田中隆吉的资料,韩霖才想起这件小事,还有个市长的法文秘书,好像也是日本人的间谍,眼瞅着战争就要开始了,这次干脆就一锅端了。
筹办药厂
来到沪市的第二天上午,韩霖在家里约见了史密斯和自己的生意伙伴佩雷斯,请两人前来商谈的话题也很简单,为了磺胺。
按照历史的轨迹,磺胺在去年进入临床应用,今年开始大规模生产,他需要佩雷斯从美国进口磺胺。这项业务,他希望海军情报局能够提供协助,买磺胺不是最重要的,自己生产磺胺才是关键。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最为关键的是,韩霖想要佩雷斯出高价从美国挖几个技术人员来,在租界的制药厂,生产自己的磺胺,这种消炎药的利润可是非常高的。
目前高层使用的消炎药,基本是进口的德国百浪多息,抗战前,五十毫克每片的红色百浪多息,差不多一块多钱一片,五十毫升百分之五的百浪多息注射液,每针为大约三到五块钱。
等到抗战爆发以后,药品的价格就会以火箭般的速度,十倍甚至几十倍的速度往上涨。就比如一瓶小苏打,在抗战前大概十四五块钱,还不到一年,就成为每瓶一百多元。
注意,这只是理论上的价格,即便是百浪多息的针剂和片剂,也不是谁都能够买到的,老百姓更加用不起,至于价格相对要低廉一点磺胺,现在根本还没有进入中国大众的视野。
“你要我采购磺胺?这种药物在美国的确是投入了量产,我们罗斯福总统的儿子,就是因为磺胺注射剂才保住了生命,现在被炒得很热闹,你的消息非常灵通,目前整个世界上,没有比磺胺更好的消炎药。”佩雷斯喝着茶说道。
“不只是磺胺片剂和针剂,我还需要大量的奎宁和阿司匹林,特别是磺胺,我希望你能从美国高薪凭请几位技术人员,协助在沪市研发制造,这将为我们得到巨大的经济利益和社会地位。”
“出于我自身的问题,这家制药厂将会以美国企业的方式出现在中国,以此来避免诸多麻烦,一旦磺胺能够制造成功,我将会受到极大的压力,觊觎这个制药厂的人超出你的想象。”韩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