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无奈,也只得排着队,上前取了丹药,然后在头顶那纸人的灼灼目光里吃了下去。
……
……
次日一早。
一辆马车出现在山脚。
马车是市坊里直接“拿”来的。
宋延裹着斗篷,压着斗笠,车厢里坐着心情复杂、却又激动万分的丘小娘子和王妃。
再一边儿,汪素素则是骑马而出,炉鼎什么的……怕是已经被她直接疯狂榨死了。
“师姐,要同路吗?”
“你去哪儿?”
“西蜀。”
“西蜀?那可三国里玄气最少的地方,我可不去。”
“那师姐保重。”
“你也保重。”
汪素素一夹马腹,策马奔驰,转过山谷,消失无踪。
……
……
又是数日……
马车正往西行着,一只背着包袱的漆黑乌鸦却落在了车顶,迈着爪子往前几步,将包袱轻轻放在了御手脚下。
宋延猛然侧头,乌鸦却已飞走。
那包袱的口子敞开,横呈其上的是一封信。
信头写着一段话:我知你心,你懂我意,我的衣钵只会传给最适合的人,若认我为师,向傀儡宗方向磕三个头吧,外人面前,不必承认。
落款:石座翁。
百相神御,第一桶金
碧空蔚蓝,万里浮云之间,有鸟雀扇动羽翅之声逐渐远去。
宋延握紧那信。
起初是意外与诧异,再接着却是一种难言的复杂情绪从他心底生出。
脑海里,他与石座翁相处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旋过。
“南竹峰啊……是杂役出身吧?不容易,真的不容易,这次多学点东西,早日成为皮师。”
“众人讨论,唯有你却低首发呆,该打!!伸手!!”
“老夫想问你的话不变,九眼琴蚺的神相动了吗?”
……
‘没动。’
宋延露出笑,看着傀儡宗方向,心中轻声道,‘神相没动,动的是心。心若动了,又岂能画出不动的神相?这就是……弟子的答案。希望老师您能满意。’
默默说完,他又想起那日他胡编乱说给出答案后,那乌鸦呆若木鸡、愤然离去的模样。
再略一思索,他大概明白了自己的破绽所在:双头狼皮影。
他《画皮术》已是彻底圆满,在点睛之时,纵然乱点,可时间一旦拉长,总会在极其细微的地方露出些微的破绽。
那破绽很小很小,如果不是有着强大毅力一直观察的人,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石师,对他很上心,却又考虑他的处境,所以在一个最好的时机给他送来了衣钵。
‘我知你心,你懂我意……’
虽未当面说出来,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难言的感动,从宋延心底生出。
……
……
入夜。
马车停在一处荒林,篝火炽熊熊升起,两女裹着毛毯睡在车厢。
宋延站在篝火边,遥望傀儡宗方向,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拆开包裹。
包裹里除了横呈最上的那一封信,还有四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