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崩百年朕成了暴君的白月光 第62节(2/2)

&esp;&esp;“是么登闻鼓啊,很久没有被敲响过了,”秦玄枵语气古怪,似乎是怀念,又似乎是兴奋,他笑得肆意,“摆驾,朕亲自去看看。”

&esp;&esp;御辇出宫门,秦铎也忽然看见,武将那边,蔺栖元面色铁青,径直跟上,也出了宫去。

&esp;&esp;秦铎也心中疑惑,他想了想,决定跟上去,谁知刚走了一步,忽然被第五言拽住。

&esp;&esp;他回头,看见了第五言过分严肃的神情。

&esp;&esp;第五言缓缓地摇头,目光直视秦铎也,低声说:“不要去。”

&esp;&esp;周围朝臣因这事散开了,第五言便将秦铎也拽到殿中偏僻处,警惕地望了望四周,见无人注意到这个角落,才松了口气。

&esp;&esp;“我知道陛下纵容你,平日里朝堂上有什么事都会听从你的意见”第五言轻声道,“但这次不一样。”

&esp;&esp;秦铎也看到第五言像是在回忆,回忆中带着些惧色。

&esp;&esp;“你那时年轻,或许不知这些宫廷的秘闻,但我们当初在场,”第五言声音沉沉的,“当今陛下的母妃,当初,是被先帝掳进宫中的。”

&esp;&esp;秦铎也点点头,他在记忆中,也许是偶然路过,他看见了那出惨剧。

&esp;&esp;“她当初已有婚约,被掳进宫后,她的未婚夫曾来宫门前,敲响过登闻鼓”第五言说到这,有些不忍,闭了闭眼,缓了缓,才开口,“先帝暴虐不仁,将将将她的未婚夫当即绑了,于头顶割开十字倒入沸水或是朱砂水银,我已有些记不清了。”

&esp;&esp;秦铎也听着,缓缓睁大了眼睛。

&esp;&esp;第五言的声音仍在继续,“将赵家的那个孩子全身的皮活生生剥了下来,缝到了登闻鼓上”

&esp;&esp;第57章 歧川水患

&esp;&esp;第五言缓缓闭上眼睛,那日的场景便争先涌上心头。

&esp;&esp;宫门前,枯枝瑟瑟,残叶乱舞,那也是一个秋日,比现在的时节要晚上月余,深秋初冬,那日的风很大。

&esp;&esp;登闻鼓前是拦着一片的石钉路,长钉路上染满了鲜血。

&esp;&esp;风一刮过,鲜血很快就冷了。

&esp;&esp;自上任皇帝起,若要再敲登闻鼓,便要赤足走过百米长钉石路,方能够有敲响登闻鼓的资格。

&esp;&esp;冷风呼啸着击打在轻甲上,映得甲光更冷,年轻人身着轻甲,赤着足,腿脚鲜血淋漓,但他的面色却比寒光的衣甲还要苦寂。

&esp;&esp;“咚!”

&esp;&esp;“咚!咚!”

&esp;&esp;登闻鼓鼓面震颤,鼓槌一下下,坚定的、凄厉的、悲惨的、哀恸的,落在许久无人敲响的登闻鼓上。

&esp;&esp;登闻鼓在被冻得森寒,鼓声也闷着、寂寥着。

&esp;&esp;“咚!”

&esp;&esp;“咚!”

&esp;&esp;“咚!”

&esp;&esp;一声、一声、一声。

&esp;&esp;年轻人早已已哭干了泪,双目通红,眼角碎裂,淌下一行行鲜血。

&esp;&esp;周围的朝臣默默地围过来,越聚越多,有人试图拉他走,有人试图劝他放下,但没人成功。

&esp;&esp;“赵之寒别敲了,陛下不会来的。”

&esp;&esp;“小赵你已经敲了一个时辰了,向前看吧,你家中还有父亲,别惹怒了陛下,牵连了你父亲。”

&esp;&esp;“之寒兄,放弃吧”

&esp;&esp;而中间的年轻人恍若未闻,仍一下一下地去敲鼓,仿佛成了一个麻木的傀儡。

&esp;&esp;“父亲、父亲支持我”

&esp;&esp;砰!

&esp;&esp;鼓槌击打在鼓面上。

&esp;&esp;撕拉!

&esp;&esp;经久无人维护的登闻鼓皮脆弱,破了,赵之寒踉跄,因久冻而麻木,他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双膝扎入石钉,鲜血迸溅而出,鼓槌无力地落到登闻鼓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骤然断裂。

&esp;&esp;“陛下何故夺臣之妻!”

&esp;&esp;凄厉的喊声划破宫墙,却飘散在寂寂无声的凛风中。

&esp;&esp;“臣与蔺溪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早已定下婚约,婚期临近,双方均在筹备中,求陛下开恩,求陛下放过我们”

&esp;&esp;第五言当初只在宫门外亲眼见到了这些片段,后续的经过,也是道听途说。

&esp;&esp;“赵之寒为京城提督巡军赵指挥使家独子,也在巡军中任职,与兵部侍郎之女蔺溪早已订下婚约,却不成想,大婚前夕,未婚妻被掳进宫中,岳母被当街打死,岳父兵部侍郎蔺仲秋听闻后昏死过去。”

&esp;&esp;第五言说:“之寒比我还小些年岁,本是意气风发,忽然一夕之间飞来横祸,求见陛下无门,走投无路,只得踏过长钉,敲响了登闻鼓。”

&esp;&esp;“朕自掌权起便下令撤去登闻鼓前钉路,没想到、没想到”秦铎也说不出自己现在是真么感受,官袍的长袖遮住双手,在衣袖的遮掩之下,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刺进掌心,却感受不到疼痛。

&esp;&esp;秦铎也嘴唇翕张,用为不可察的声音喃喃:“荒唐、糊涂!为何又用钉路隔断了百姓上述的权力,将朕一腔心血付诸东流”

&esp;&esp;“你说什么?”第五言听不清。

&esp;&esp;秦铎也闭了闭目,缓缓呼出一口气,对第五言摆摆手:“无事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