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车平稳运行。
&esp;&esp;城市里有枪声响起，但打不到他们。
&esp;&esp;卡斯发了很多枪。
&esp;&esp;很多人都有枪。
&esp;&esp;宣告占领的城市依然有负隅顽抗的平民。
&esp;&esp;有卡斯人对着他们放枪，但装甲车皮糙肉厚，他们一路平安。
&esp;&esp;车又开过关卡。
&esp;&esp;这辆白银共和国的装甲车再次获得免检殊荣。
&esp;&esp;乔希感觉悬着的心终于从天上坠下来一点，她终于胆敢问出从刚才一直不敢开口，不敢将人打搅的问题：“他为什么要朝自己开枪？”
&esp;&esp;章驰：“他走不了了，想死得痛快一点。”
&esp;&esp;乔希看向地上已经没了呼吸的言英成，他的脸已经被西装盖上了——如果露出来，可能吓到小朋友，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还活生生的，就在这辆车上。
&esp;&esp;她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esp;&esp;“可、可他为什么要让我们打烂他的脸……”
&esp;&esp;章驰的身子顿了一下，她的声音带着一点温和的凉意，一点沙哑：“因为他死得不够光荣。”
&esp;&esp;乔希：“什么？”
&esp;&esp;章驰：“如果白银共和国的士兵发现他，他会被处以叛国罪。他的家人会因此蒙羞。”
&esp;&esp;
&esp;&esp;言英成被埋在了边境线上。
&esp;&esp;他绣着名字的军装被章驰用他的打火石烧了个干净。
&esp;&esp;陆英的刨坑技术日渐熟练。
&esp;&esp;这个坑刨开和填埋都格外地快。
&esp;&esp;他没有墓碑。
&esp;&esp;他比明妮死得还默默无闻。
&esp;&esp;陆英想在坟前给他撒一颗糖，被章驰拦住了——他们不能在这里留下任何标记。
&esp;&esp;最好，没有任何人能够留意到这里，这片土底下还埋着一个人。
&esp;&esp;章驰在坟前站了一会儿。
&esp;&esp;把土踩实。
&esp;&esp;这是他所想要的最好的结局。
&esp;&esp;军队报失踪，他牺牲了。
&esp;&esp;他死在卡斯的战场，如果这些罪证被公之于众，在这场非正义的战争中，他依然要被钉在耻辱柱上。
&esp;&esp;但也好过叛国。
&esp;&esp;无论怎么选，他都无法光荣。
&esp;&esp;一个小兵。
&esp;&esp;没有人会记得他。没人知道他做过什么。乔希的新闻里会将他摘去——如果他被报道出来，他的家人会惹上麻烦。
&esp;&esp;战争催动者的报复。
&esp;&esp;章驰领着乔希继续往前走。
&esp;&esp;上一次走这条路，他们还有九个人。
&esp;&esp;现在只剩下了四个。
&esp;&esp;他们路过了尤修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