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把脸埋进了冰凉的双手里。
&esp;&esp;倘若她真的，没有对他心软。
&esp;&esp;没有决定追上去。
&esp;&esp;准备这样礼物的陈清野，会有多难过。
&esp;&esp;过去的很多记忆逐帧在脑海里清晰，一片一片地扎得她心碎。
&esp;&esp;明亮的包厢里，他认真地为她挑出菜里细碎的螺壳，她却站在门口跟他说她要走了的时候。
&esp;&esp;他们走过漫长的山路后驻足，他站在风口为她挡着风，她却跟他说我们就到这儿的时候。
&esp;&esp;他拂去她肩头的雪，跟她说见了就当做没认识过，她微笑说好，走出几步余光却看到他还在原地的时候。
&esp;&esp;像曾经没有看懂的电影，再回首时才发现自己沦为亲自演绎悲欢离合的戏中人。
&esp;&esp;祝小姗察觉不对劲，犹豫地走近：“舒舒，你怎么了？”
&esp;&esp;岑舒贤从掌心里抬起脸，眼睛红通通的：“小姗，我觉得我是个很坏的人。”
&esp;&esp;祝小姗第一次看见她这样，吓了一跳：“怎么会呢？别瞎想，发生什么事了？”
&esp;&esp;岑舒贤视线落到桌子上自己准备的礼物盒上，突然发现这个雪景球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手。
&esp;&esp;“我得换个礼物送陈清野。”她抿紧苍白的唇，长睫颤抖，“这里面的心意差得太多了。”
&esp;&esp;祝小姗有点意外，看了眼表说道：“已经四点了欸？还来得及吗？”
&esp;&esp;岑舒贤努力地思考了一下：“我去楼下买点东西。”
&esp;&esp;她和陈清野约了吃晚饭，她磨蹭一下推到七点也可以。
&esp;&esp;“你能帮帮我吗，小姗。”她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看向祝小姗，“我要在七点以前叠一百个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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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在祝小姗手都快擦出火花的帮助下，岑舒贤总算赶在七点前将一百张写了字的纸条叠成星星，又拼成了一棵圣诞树的形状。
&esp;&esp;只是她没时间装裱，连硬卡纸都是现卖的，看上去真的有点像小学生的手工作业。
&esp;&esp;但总比，送出手一个冷冰冰的雪景球好得多。
&esp;&esp;到约定时间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雪景球一起带上了。
&esp;&esp;走出组团铁门，岑舒贤一眼就看到了陈清野。
&esp;&esp;他站在那里，像一棵挺拔的青松，碎发间夹杂着一些雪花，和她对上视线就舒展眉眼露出一个笑，在茫茫的雪景中耀眼得勾魂摄魄。
&esp;&esp;感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esp;&esp;她为什么会觉得陈清野越来越帅了，明明几个月前她对他脸的抵抗力可以有百分之九十。
&esp;&esp;岑舒贤把手中的两个礼物袋递给陈清野，他顺手接过，没有看里面是什么东西，而是牵起她冻红的手塞进口袋里。
&esp;&esp;“想吃什么？”他问。
&esp;&esp;“你想吃什么都行。”
&esp;&esp;“嗯，反正你也不怎么吃，我还得感谢你愿意赏脸陪我吃。”
&esp;&esp;“……”
&esp;&esp;雪地上踩出并排的两对脚印，岑舒贤看着脚尖，轻声开口：“圣诞礼物……我准备得有点仓促，你别嫌弃。”
&esp;&esp;陈清野回头睨她，挑了挑眉：“你把我想得多矫情。”
&esp;&esp;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esp;&esp;不是觉得他矫情。
&esp;&esp;是突然……觉得自己亏欠。
&esp;&esp;她的手指摸上他的腕骨，上面是和她造型一样的情侣手镯。
&esp;&esp;“那个……你的生日礼物我会好好准备的。”岑舒贤又说道。
&esp;&esp;“你还知道我生日啊。”
&esp;&esp;“你朋友圈里发了。”
&esp;&esp;陈清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esp;&esp;却没问她的生日。
&esp;&esp;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她也不可能主动跟陈清野说自己的生日是哪天，像是故意跟他伸手要礼物似的。
&esp;&esp;“说实话，还挺巧的。”陈清野突然笑了一声，“咱俩生日就差一天。”
&esp;&esp;岑舒贤瞪大眼睛。
&esp;&esp;他弯下腰，鼻尖呼出的热气拂过她的脸颊，笑颜意气风发。
&esp;&esp;“我也想好给你什么惊喜了，宝宝。”
&esp;&esp;“还有比较要紧的一件事。”
&esp;&esp;“跨年夜的时候——你愿意和我一起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