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2)

有的人很快就兴奋地捡了一麻袋,还在兴奋地大喊大叫。

溶月闭着眼睛问:“他们叫什么呢?”

凤栖说:“他们说:‘城里还有更好的。’”

溶月闭着眼睛说:“那他们怎么不去城里捡?”

凤栖想了想说:“城里,那大概就叫‘抢’了吧?”

在东城门口等了一会儿,温凌批准了凤栖绕城祭奠的要求。

凤栖揭开车窗帘往城墙上看,恰好在正门上方的雉堞垛口出看见他的身影。他已经摘了沉重的铁盔,换了紫貂帽,绛红色的斗篷衬着里头的黑铠,肃杀的神情中透出些许温和。

远远见凤栖从车窗露出的脸,他微微一笑,对她挥了挥手。

凤栖看了看他,面无表情放下帘子,对前头御夫说:“走罢。”

一叠白蝴蝶似的纸钱从窗口撒出来,随着北方漫卷飞舞。

纸钱慢慢铺撒了一路,有的被黏在半干的人血上,有的落于雪野,有的沾着荒草,有的则飞在空中。渐渐形成了绕城的一圈白练。

经过城西南的时候,凤栖着意看了看南城门:已然被黑甲的靺鞨士兵把守了,门口有燎焦的痕迹,但无太多的打斗痕迹。

凤栖叫停了车,问门口的士兵:“这里是不是没有什么大战?”

那士兵看车就知道这是冀王的准王妃,自然是恭恭敬敬的,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说:“是,这里靠山,打仗,不好。开城门,进来。”

意思应该是旁边就是被称为“黄花梁”的山岭,山深不可测,不宜在旁作战,所以只是守险而已,靠的还是里面胜利了,再打开城门放人进去。

凤栖眺望那深不可测的山岭,脑海中盘旋着温凌帷幄中的堪舆图。

而后,目光看看城墙,又望望远方:这几天时晴时雪,新雪盖在旧雪之上,仿佛掩盖了一切痕迹,但仔细看,旧雪新雪还是不同的,隐隐凹下去的足迹很明显迤逦进了黄花梁。

再绕城半周,果然见砖墙上亦有绳子的擦痕,砖缝中的枯黄蓬草有的折断垂挂下来。

凤栖的长眉微微地蹙了起来。

好一会儿,对御夫说:“进城吧。”

应州城里和外间的地狱景象比起来,已经不啻于天堂了。

大概因为城破得很快,没有经历苦守,所以城中百姓并无病饿之色,仅只惶惶然。道路两边都是黑铁甲的靺鞨士兵把守,城中几条路都很干净,两旁的屋子门户紧闭,偶尔有两声儿啼,但也迅速被捂上了。

凤栖的车一路开到城中的节度使宅邸。

后院的哭声前面就能听见。凤栖待进了影壁之后才问:“哭的是节度使的家人?”

执戟站立在各处的士兵点了点头。

凤栖说:“我想去看看。”

那些士兵互相看看,然后摇了摇头,其中一个说:“大王吩咐,请王妃到后院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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