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把自己当成累赘,又怎会三番五次奋不顾身呢?
沈修远他强忍住将这个人抱进怀里的冲动,悄悄攥住了手心。他对季洵笑起来,眼睛定定地与季洵对视,语带欢欣地说:“谢谢师父。”
师父就是师父,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即便这个人身上迷雾重重,沈修远也不愿意对这个人有半分猜忌。
不过一个姓名罢了,沈修远想,他会有办法知道。
但到了那个时候,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沈修远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已有一段时间不曾发作的心魔伸出了一只触角,悄悄地将方才的某些想法扒拉进一个黑暗的角落,正一点一点地消化着,成为未来某棵大树的养料。
他无所谓自己身边是否有跟随者,无所谓他人对自己的看法,但他在意自己和那个人的距离,在意那个人对自己的所有,他的全副心神都无法彻底从那个人身上离开,叫他如何能够违抗自己的本心?
心魔是欲念,不是道心,却是人心。
白日的最后一点光芒消失在了黑云背后的地平线下,入夜了。
沈修远搭了个简易的木棚防止松树上的积雪坠落,和季洵一起靠着树干休息,季洵似乎已经睡着了,沈修远却悄悄睁开了眼,他无言地望着季洵的睡颜,将季洵给自己的大氅解下,大半都分了过去给季洵盖着。
忽然,他像是记起了哪天夜里发生的什么事情,悄无声息地笑了。
他往那个人身边凑近了些,微微抿了下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沈修远:(举着一张截图:仿佛沈修远是个烫手山芋)师父……
季洵:(语无伦次)我没,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我不是……
作者:……季洵,你可就被沈修远吃的死死的吧(扶额)
一场暴风雪肆虐了整整两天才逐渐偃旗息鼓,日光重新照耀在雪原上,季洵和沈修远也趁机继续往前方雪山峡谷而去。
两座雪山高耸入云,生长着许多种珍惜的灵草灵花灵木,其间的峡谷颇有些一线天的感觉,并算不得宽敞,最宽处也只能五人并行而已,而越是狭窄的地方,地上就越容易出现白骨断剑,或是些形状少见的刀具,被埋没在白雪之中,只露出已被岁月侵蚀得正在腐朽的一截。
进峡谷前季洵便叮嘱沈修远必须保持安静,暴风雪后的雪山不少积雪都受不得大点的动静,要是引发雪崩,不论是往前往后还是往上都难以逃脱,即便季洵有化神修为,也很难与这两座巍峨雪山同时的雪崩抗衡。
雪山南面是极陡峭的高坡,北面却平缓得多,却也因此山体变得更庞大,跨过的距离更远,峡谷也就更长,其次雪原晴好的时间不长,若是御剑,不知道何时就要被卷进狂暴的风雪当中,那就麻烦大了。
沈修远自然听季洵的话,跟在季洵身后进了峡谷,二人各自执剑,无声地在雪地上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