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一,你要走,我放你,但倘若你敢去江州,我便派人要了裴珞疏的性命,别挑战我最后的耐性,我说到做到。而且我会好好照顾裴珞疏,不准他辞官,我要他永远留在江州。”
“这辈子,你和他,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说完,便再也不看陈十一一眼,带着他的人马飞奔离去。
望着前方尘土飞扬的离去,陈十一持着匕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眼眶蓄满泪水,眼前的景象成了一幅晃动的画,决绝的黑,慑人的黄,犹如一条黏腻的蚂蟥,甩也甩不掉。
双眸一闭,滚烫的眼泪随着匕首的血水一同掉落,淹没在沸腾的尘土之中。
不喜欢一个人这么难,拒绝一个人更难!
以前是他的性命相逼,如今是别人的性命相逼。
年年岁岁中,凉薄了谁的人心?
“阿姐…”
百灵担忧的声音传来。
“阿姐,百灵帮你上药吧!”
陈十一幽幽地转过头,弯腰进了马车。
待百灵帮她整理好了伤口,换了衣衫,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星辰布满天幕。
“东家,客栈到了,我们在这歇息一晚。”
景然的声音传入马车里。
众人都坐在客栈堂中用膳,陈十一看着桌上的饭菜,没有一点胃口。
李芸周在一旁劝着道。
“明日还要赶路,路上可没啥吃的喝的,你好歹吃一些。”
沐颜从坐着的椅子上跳下来,抱着陈十一,小小的脑袋窝在她的怀里。
“姨姨,沐颜抱抱你就不心寒了。”
陈十一忽然轻笑了一声。
“沐颜身上真暖。”
后来,她还是强迫自已吃了几口。
最后,大家都散了,只留得景然看着陈十一欲言又止。
“怎么了?”
景然听得陈十一问他,忙回道。
“东家,我们还去江州吗?”
陈十一没有回答,看着景然笑问道。
“景然,你觉得我是不是做错了?如若我选择了权势滔天的侯爷,以后的日子是否就无需如此奔波,或者别人也不会因我而遭受性命的威胁?”
景然沉思了一会。
“东家,你没有选择他,自有你的理由,他这样对你,是他的错,别把责任往自已身上揽,如若这样,你与元西有何分别?”
改道安州
翌日清晨,陈十一做了一个决定。
“改道前往安州,那里有我们的茶庄,我们去那里落脚。”
众人只要跟着陈十一,都没有意见。
唯一有意见的,只有福大。
他心里腹诽,老子什么时候能拿到解药?
景然赞同。
“东家,安州盛产粮食,甚是富庶,我上次与你说的,买粮,建粮仓,都已做成,安州也有我们的茶庄,去安州绝对是明智之举。”
陈十一会心一笑。
“好。”
她转头对着李芸周说道。
“你看,你又是我的大掌柜了。”
安州的富庶不是府城内有多繁华,而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日子都过得下去,街上乞讨的人都稍微少了许多,街道上干净,一排排的青砖瓦房整齐排列,民风也很开放,不像京都,女子出来大多要掩面或者带上纱帽,极为不便。
而这里,街道上的女子三三两两,结群而行,女子读书认字,经营买卖的还挺多的。
“想不到这里竟然比起京都要自在一些。”
李芸周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