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迟早有一天,他会把磨好的刀子插上来的。
官场上的一套唱念做打,连她这门外汉也能瞧出个门道。公爹也真是老糊涂了。或者脑筋太死,忠诚过头了。
等爹走后,雪砚忍不住说:“四哥,怎么不把谶语的事告诉爹?”
告诉了,脑袋或许能清醒一些,想清楚个中利害关系了。
周魁一声冷笑,“你要是告诉了他,将来可能第一时间把你儿子掐死。信不信?我不是危言耸听。”
雪砚惊悚地瞪圆了眼。
他一叹,有些无力地说:“你太不了解满门忠烈的周家了。”
爹是铁打的忠臣,一生都在想着为君而死。
死得越悲壮他越高兴。这种人是最容易坏大事的。万一将来真和皇帝狭路死角了,周魁最担心的不是别的,是这一帮周家人。
雪砚怔怔地瞧了丈夫好一会。这一层倒是没想到。自己果然还是太嫩了。确实,以爹的蛮牛性子只怕真干得出来
哎,不管怎样,官场上的事如船行险滩,太过复杂了。她也不好随意支招儿。只希望快些驶出这片逼仄的峡角,风平浪静就好了。
四哥摸一摸她的肩,温柔安慰道:“你不必过多担心。我现在有个老神仙师父,皇帝也很忌惮。暂时不敢有大动作。”
他惧怕那个教主也是真的。
不过,将来若这些障碍扫除了,可就难说了。
所以,眼下的硬道理就是提升自己,让自己强到不可撼动。
其余一切都是空的。
雪砚寻求安慰似的,仰头问他:“四哥……师父真的好厉害呀?”
四哥微笑,对她点了个头。
那真是上天入地的厉害。若非是他老人家,自己得在陵墓中死一百次。
只是,师父对许多事都讳莫如深,并不愿过多插手。
“我只负责给你小子授艺传法,其他的一概不管。”他这样说,“管多了可是不行的。”
看他这表情,雪砚也稍微放心了。这些事她也爱莫能助。
四哥的担子就让他自己挑着吧。
她若是操心太多,对宝宝也不好。
若那场梦是真的,宝宝已在她腹中存在了二十八天。这是父精母血的结合……由四哥和她的生命精华凝成的。
每每想到这一点,她的心里便有一丝触痒;一丝酸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