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已完全没了说笑的心思。对着她造孽的脸蛋无奈望了一会,擦去了那嘴角的血丝。把她的头发冲一冲,又板着脸擦了药。才叹息一声进入正题:“跟四哥说说,你究竟捣鼓了什么名堂?”
雪砚细声嘟囔道:“你不都猜到了么?我长力气了呗。”她掩不住的得意。
周魁望着她淤青的花容,“还笑得出。怎么长的?”
“……死皮赖脸求来的。”
“跟谁求的?”
“我师父。”
“师父?”
“嗯。是啊。”她冲他挤个眼,理所当然地说:“不然我每天给谁磕头啊?”
——雪砚本不想说出来的。
她这人有一个小气的秉性:好事儿不喜见光,发了财从不露白。但是,四哥好歹是每天搂一块碎觉觉的人,瞒着他就不太够义气了。
还是大略交待一下吧。
周魁的心里宛如掉了一个惊雷。连爱妻露在水面的雪白香肩都无心欣赏了:这家伙不仅梦见过玄女,还拜了她为师?
他第一念是不可能。
九天玄女是兵道之祖,五圣之师。被道教奉为兵法与术数的正神。黄帝大战蚩尤时,便是靠着她所授的“奇门遁甲”之术方能获胜。
历代传说中能拜入玄女门下者非王即圣,左右着天下的格局。内宅妇人再如何聪慧,离这一步终究是太远了。
他忽然一阵心惊:该不会有妖邪在惑乱她吧?
可转念又一想,这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周家供奉玄女已近百年,妖邪怎敢在正神本尊的地盘上作祟,除非它想自寻毁灭……
周魁注视她好一会,才问一句:“此话可当真?”
“四哥,凭咱俩一个被窝的交情我会诓你么?”她低声咕哝着,心不在焉地拿手拍了拍水。这一拍激起三尺高的水柱,倒挂的小瀑布喷得她想死。
周魁岿然淡定地坐着,待水花儿落了回去才微勾嘴角说:“若果真拜了玄女为师,我周魁日后要仰仗夫人的提携了。”
雪砚一笑,“呃,其实我暂时还不算入了门。要磕完一百万个头才能正式拜师。大概要三年吧。”
周魁:“!”
雪砚一笑,又打包票说:“诶呀放心吧,你娶我花的银子日后一定会回本的。”
他这才哼笑一声。
早就血赚了,还用等日后?
两人较劲似的对视一会。丈夫说:“方才你说,这力气是死皮赖脸跟师父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