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出了不可一世的嚣张与狂狷。有盖世女枭那味儿了。
一刹那间,雪砚觉得此人似曾相识。
肯定打过照面的。
可是,一时却想不起在哪儿了。她的脑中如光如电地搜刮自己平淡的十八年人生,实在找不到这人的影子。奇了怪了!
这女子睥睨着她,阴笑道,“美人儿,我不过是一个好心人,想来卖一个好消息,却被你家男的射了一箭。你说我冤不冤?他这样恶毒无礼,我只好把消息卖给别人啰!”
“卖消息?”雪砚说,“你可以跟我谈的嘛。咱们女人家好说话。”
她提起嘴角一笑,发自骨子里的轻蔑,“你跟我谈?妹妹,你就安心做你的内宅小娇妻吧。”
说着,又凶泼泼地朝外面嚷道:“让姓周的立刻回来,先给老娘磕三个响头认罪。否则,就等着给他的小娇妻收尸!”
“娇妻”分明是个不赖的好词儿。
从她嘴里一过,竟有一种比“小狗子”还糟践人的意味。
李嬷嬷哆嗦着说:“好姑娘你别冲动。大家都是女人,有话和和气气地讲嘛。何必跟男人家一样你死我活的。没必要,真的。我看你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吧?”
“狗屁。”女子像在唾弃一堆粪土,“我跟你们这些货色可不是一路人。”
李嬷嬷低声下气道:“姑娘,我们四奶奶平日比那奶猫子还软,她经不住你凶巴巴的。就看在大家都是女子的份上,不要为难她吧。”
“哈,行啊。叫姓周的猪立刻挥刀自宫,我就不为难她。”
——狂悍到她这程度,简直都叫人佩服了。
这厢,比奶猫比软的四奶奶趁着她们舌战,正鬼鬼祟祟地把手里的香胰子往火铳的铁管子里塞。
干绣花的纤纤玉指,轻快得不亚于偷东西的毛贼。
塞完了。见这女子忙于谩骂,干脆把湿漉漉的小帕子也塞了进去。
她的心跳得狂野极了。
脸上却摆满了无辜。这柔弱无依的样子给人一种假象:她是一株顶级的菟丝花,没男人罩着是必死的。
女匪端着火铳,百忙之中瞥了她几眼。
一点没想到,这货敢暗戳戳地飞她一脸幺蛾子。
她和李嬷嬷舌战几个来回,逐渐丧失耐性,“狗屁倒灶的废话少讲——都当我在扮家家是吧?不敢玩大的是吧?行,我现在就给他姓周的戴几顶绿帽子。”
她拿火铳逼着雪砚,“起来,美人儿,咱到外面去亮一个相!”
“啊,不要”雪砚作惊恐状。
“不要?”姑娘说,“老娘一生的信条就是,谁欺我一分,必须十倍、百倍的奉还。起来!”
外头一阵骚动,“休得放肆!”
雪砚生怕暗卫们冲进来,扬声说:“所有人原地待命!我自己能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