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秋庭桉微微皱眉,眼眸中闪过一丝思忖之光。
他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有韵律,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片刻,起身,衣袂翩翩,挥毫写下“周贤”二字。
“举荐他入吏部吧。”
这十年来,他为了争权夺势,着实跟朝中各方势力周旋的厉害。
但既然答应了裴书臣,那自然要说话算数的。
这周贤者,乃是去年科举之榜眼。
按朝廷之规定,当为太师门下门生。
但观其人,徒有一副好皮囊,内里却似空空如也。
仿若书呆子,整日埋首于书卷之间,对朝中错综复杂之关系,浑然不顾,与朝中大臣亦鲜少往来。
脑筋刻板,不知变通,故而朝堂之上,无人愿将其视为可用之才,皆对其不屑一顾。
离哲面露疑惑之色,他接过秋庭桉递来的字条,细细端详许久。
良久,他才试探着问道:
“大人……周贤诚然是个老实本分之人。”
离哲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然属下听闻,此人为人过于耿直,于朝堂为官,已然得罪不少官员。”
“若启用他,恐生变数。”
秋庭桉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他得罪之人,能有本相在朝中得罪之人多——”
抓谁不好,非要抓小炸药的灭火器
秋庭桉语气平淡,却似有一种无形之威,
“他是谁,有何用处,并非由他说了算。”
“一颗棋子,有时候不必太聪明,用起来得心应手便足矣。”
秋庭桉挥了挥手,“下去办吧。”
“是——!属下明白——”
秋庭桉刚欲埋头书案中,突然像想起来什么:
“给永儿备着的圆子,可放冷窖冰上了?”
秋庭桉想起小孩,明日看见冰圆子,兴高采烈的样子,便不由的眉眼一柔。
离哲在一旁看着自家大人这副模样,也暗暗一笑。
“十年如一日啊,大人,您这都快给殿下做了十年圆子了吧。”
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又有着深深的感慨。
仿佛这十年的时光,都浓缩在这小小的圆子里。
“给他啊……”秋庭桉轻轻呢喃着,“给他做多少年,都是不觉得多的。”
“只是这屋外,冰霜雪地的,您还许殿下吃冰圆子?”
“殿下吃多了冰圆子,怕是您又得操心殿下身子。”离哲轻笑。
“我又不是他爹,他好不容易有个爱吃的,管他这么多做什么?”
离哲耸耸肩,小声辄愉道,“您不是已经做了殿下十年爹了吗……”
什么叫仆随主子,离哲这嘴,也是随了秋庭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