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是被中军之人所杀,按来说,无论是对故交的思念,还是对时序政的保护,他都不应答应这个请求。
但……他也曾带过军队,深知军队将士生活的不易。
“你身份特殊,贸然出现,恐生为难。”裴书臣缓缓开口,语气中透露出担忧。
这便是不答应了——
时序政与秋庭桉对视一眼,有些无奈。
“我以首辅身份去,没人敢搜查,序政与我同坐一辆马车,我会护好他。”
然而,裴书臣却并不买账。
他筷子猛地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不悦地冷睨着时序政和秋庭桉。
“呵——在浩都,他是怎么被下狱的,你护好他了么——”
季阳一边嚼着饭菜,嚼吧、嚼吧……
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这好办,我是亲王,就说奉我之令,押送叛贼。”
“那小孩,咱不是还留他一命吗?就借那孩子的身份,如何?”
裴书臣看不惯季阳这副边吃饭边说话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眉头,训斥道:
“亏你是亲王,吃饭也没个吃饭样。”
季阳被训得愣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吃起来,嘴里嚼吧嚼吧的,似乎并不在意裴书臣的训斥。
他嘟囔着:“父皇不管我,母妃又去的早,没人教我。”
得……
裴书臣难得无言。
时序政见裴书臣的态度有所松动,便趁热打铁地说道:“再说这次,您不是也一同前往,有您在,谁能伤的我,对吧。”
秋庭桉在一旁挑眉看了看季祈永。
少年立刻明白,很是配合的点点头!
他有些被秋庭桉塞的太满,嘴里都出不了声了,呜呜咽咽的,表示赞同!
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但看着他们如此坚定,裴书臣也有些动摇。
最终,他叹了口气,说道:
“嗯,便依你们,吃饭吧。”
目光扫过时序政,心中不由心疼。
这孩子——嘴上不说,刚从狱中出来那段时间,夜里次次梦魇,多少次是因为时家灭门之事被惊醒。
又是多少次是被狱中绝望回忆所吓醒?
他看的清楚,时序政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的乐观开朗,但骨子里就是个只会爱人,不懂给自己求半分利的傻小狗。
一头白发,落在裴书臣眼中,酸苦不止。
谁养大的,谁心疼——
待季祈永终于将口中的食物嚼完,得到了一丝半口的空隙时间,他急忙抬头。
“那阿……”话到嘴边,却有些心虚地看向了秋庭桉,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转向了季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