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对秋大人来说,可谓是步步惊心。”牙住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感慨。
“哪怕最后出生,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本无法根治。”
“裴公,也就是秋大人的师父,见他可怜,便将他带离了秋府,打小养在身边。裴公对秋大人,可谓是视如己出,父亲一般的存在。”
“您如此说裴公,这不是往秋大人心窝上插刀吗?您的话,无疑是在揭他的伤疤啊。”
他边给季祈永擦药,边语重心长地说道。
“而后,裴公倒势,秋家人见风使舵,竟为撇清关系,直接将秋大人从家谱之中除名……”
“秋家不教不养,弃子如草芥,这些……秋大人应当从未同您说过吧。”
一看季祈永惊讶之情,牙住便知,符合秋庭桉一贯的风格,所有的苦、所有的伤,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绝不会告诉旁人半点……
原来师父这些年,都过得如此苦吗?
那他……怎么敢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大约您还不知,陛下与秋大人有约在先,书堂学习氛围差,离东宫又远。”
“秋大人为了确保您的学业不受外界干扰,竟是亲自求了陛下,让您得以破格,不必再像其他贵人那样。”
“无论寒冬还是酷暑,都得辛苦往返于书堂之间。”
“只需留在东宫,他亲自教授您便好。这样的殊荣,可是许多贵人都羡慕不已呢。”他轻笑了一声,试图缓解气氛。
“但陛下的条件也是极为苛刻的,必须保证您的学业有成。此次若是不能在同龄之中考入前三,便要收回您的特权。”
“并且……秋大人将不能再担任您的师父,陛下会为您另寻其他师父。”牙住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严肃和提醒。
“不过如此也好,小殿下此次不也正是要去寻陛下做主,退了师徒关系吗?”他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看着季祈永。
季祈永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未想过,秋庭桉为了他,竟然付出了如此多的努力和代价。
他原本以为,秋庭桉只是在折磨他,却从未想过,这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深的用意和期望。
“公公,我……我……”季祈永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好了,小殿下,不必多言。陛下此刻应当处完朝政,您随老奴去见陛下吧。”
牙住收拾好伤药,站起身来,对着季祈永微微一笑。
季祈永点了点头,跟随着牙住的脚步,心中却翻涌着复杂的思绪。
直至踏进了御书房的大门,他才勉强收敛起思绪,恭敬地行礼:“参见父皇。”
季昌宁坐在书案之后,被高高擂起的奏章遮挡,季祈永几乎看不见他的面容。
“太子来见朕,所为何事。”
季祈永正犹豫着如何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尖利的太监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