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季昌宁微微一顿,叹息一声,“罢了……”
牙住侍奉如此之久,如何能不知,这个“他”,到底指的是谁。
“小时大人近日恢复不错,瞧着也活泼不少,倒也有了几分,从前在府邸的少年样。”
季昌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淡淡的笑意。
无碍就好……
不枉费他为时序政的未来,谋了这一盘棋。
“牙住,你下去休息吧,岁数大了,这种大夜的值班,换小太监来做就是了。”
牙住上前为季昌宁又斟了一杯茶,轻笑着:
“老奴自年少时,便伺候陛下,习惯了……这些细活,交给旁人,不放心。”
季昌宁不置可否,打趣道:“岁数大了,便要服老。”
牙住乐呵呵的笑……
夜深丑时——
季祈永不放心秋庭桉,哪怕自己也是虚弱至极,还是偷偷跑到秋庭桉房中。
看着秋庭桉苍白无色的脸庞,不由自主的缓缓俯身靠近秋庭桉……
微微闭上眼睛,可就在即将触碰的一瞬间——
秋庭桉睁开了眼,将脸侧向另一边:“殿下,自重。”
好贵的太师大人
“您……您……”
季祈永眼眶微红,声音颤抖,几欲哽咽,“是何意?”
季祈永心中五味杂陈,思绪纷飞。
秋庭桉赠予贵女名录,而后又避之不及,加之此刻言辞冷冽,态度疏离,皆令他心如刀割。
“殿下贵为储君,当速定侧妃之选,不日,臣必再为殿下甄选一位,德才兼备之太子妃,以襄助殿下登基大典,共治天下。”
“她会代替臣,辅佐您的登基之路。”
秋庭桉言辞清冷,宛如冬日寒风,穿堂而过,不留痕迹。
代替……代替……
“您要离开……我……对吗?”
“十年光阴,于师父而言,莫非仅二字可蔽之?”
季祈永语带颤音,双目泛红,强忍悲痛,力求镇定:
“我二人共度生死,历劫无数,何曾有过不能并肩之难?”
“……您何以轻易言弃,弃我如敝屣……”
“您怎么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季祈永双手紧握,指甲几乎嵌入衣袖,心潮澎湃,难以自抑。
抬眼望向秋庭桉,只见对方神色漠然,宛如寒玉,让人心生寒意。
“殿下此问,是疑臣,亦或责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