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二叔看见两个儿子从门里出来,他上下扫两眼,见他俩没有受伤,他这才说:“家里的饭也做好了,我回去吃。”
陶椿出来,说:“二叔,进来吃点,免得我们还要热第二顿。”
邬二叔撇着嘴摆手,“臭烘烘的,我不吃。”
大堂哥扛起狼肉,说:“还真不臭,爹,你们以前炖肠子是不是没洗干净?我今儿吃的羊肠也不苦。”
“羊肠苦就是没洗干净。”陶椿笑,“用草灰里里外外多洗几遍,肠子里面的油脂都刮掉,洗干净了丢两坨姜,清炖就好吃。”
二堂哥把狼内脏里的狼肠子抽出来扔到另一堆肉上,说:“这玩意儿比猪肠味还大,我们不会做,留给你们吃。”
“家里还有一挂羊肠一挂猪肠,我待会儿也给你们送来。”大堂哥说,“我爹做饭邋遢,他洗不干净,我娘也懒得动手洗这东西,往年炖肠子,有狗就喂狗了,这两年没狗,一挂肠子吃两三天,顿顿热剩汤,越煮越臭。”
“我看你们挺喜欢吃,你们兄弟俩按我说的多洗几遍,炖个一夜,不也挺好。”陶椿说。
“两个堂哥负责巡山,他们回来就不做饭。”邬常安解释一句,“有二叔和小婶,他俩过得可轻松了。”
大堂哥笑一下,“你们辛苦了,我们这就走了,你们吃饱了也歇一歇。”
邬二叔已经走了,两个堂哥大步追上去,父子三人一前一后佝着头说话。
邬常安和邬常顺多看几眼,等看不清了,兄弟二人才收拾扔在地上的狼肉。
狼肉腥膻,家里有猪肉有羊肉,邬常安就不想吃狼肉了,他也懒得收拾。丢开狼肉,他走到灶房门口问:“陶椿,狼肉埋雪堆里,以后没剩饭的时候切了喂狗行不行?”怕她不答应,他还补充说:“狗要喂好点,它们吃得好才有力气,有力气才能在跟野兽厮杀的时候占上风,能占上风才能保住命。”
“行行行。”陶椿一连声答应,“我可算晓得你有多讨厌吃狼肉了。”
邬常安一窘,随即又笑了,余光瞥到他大嫂神色微妙地盯着他,他立马敛起笑。
姜红玉笑一声,这邬老三是栽他媳妇手上了,那又得意又高兴又不好意思的样子真真是惹人牙酸。
“狼的肠子别扔。”陶椿脚步飞快地出去,“有两副肠子是吧?肠子不喂狗,我得空了洗干净再炖一锅,我看你们都挺喜欢吃。”
“嗯,喜欢吃,不腻又不柴,口感好,也香。”邬常顺往路上走,他探着头往邬二叔家的方向看,也不晓得他们会不会送猪肠和羊肠过来。
姜红玉在灶房把锅碗洗了,她把桶里的雪水倒锅里,又舀两碗草灰倒进去煮,这样煮出来的水没有油。
“弟妹,你是不是没睡觉?待会儿你回屋睡觉,晌午饭我来做。”姜红玉说,“你打算晌午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