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常安大步出去,他拿装豆腐的钵子舀一钵雪进来,嘴里也含着雪。
“吃雪不辣。”他含糊地说。
说罢,他吐了雪又挑一筷子粉条吃,嘴巴冻麻了,又香又辣的汁水跟着粉条一起浸入唇舌间,辣味降低了,其他滋味反而凸现出来了,他竟然品出来了鸡汤的味道,还有淡淡的牛羊肉味。
吃完一口粉条,邬常安又抓一坨雪含嘴里,感觉差不多了,他吐了雪继续吃粉条。
陶椿哭笑不得,她走到他身边,“辣得受不了就别吃。”
“不是,含口雪再吃粉条可好吃了,你们试试。”邬常安说。
春仙就喜欢这个滋味,他不含雪,含着眼泪花子吞粉条。
水旺含了一口雪,再吃粉条,他惊喜地瞪大眼,跟着舀勺汤倒碗里,大口吸溜粉条。
粉条吃完了都还没吃过瘾,陶母又去拿两把用热水泡着,泡软了丢下锅煮。
这顿饭吃到最后,几个男人都解了扣子,要不是陶母拦着,他们都要脱了棉袄散热。
“上午挨了半天的冻,喝了姜水我的鼻子还不透气,脑门也发闷,这一顿饭吃完给我热出汗了,浑身轻松,头也不发闷了。”陈青云高兴地说,“我们回去的早上吃一顿,晚上到家了再吃一顿,我就不担心受寒生病了。”
陶椿跟陶母一起收拾碗筷,她问水旺:“这个辣度你能接受吗?要是嫌辣,我熬底料的时候少放点辣椒。”
“不能少放,就按这顿来。”水旺摆手,“这个辣度好的很,我浑身都在冒火。”
春仙趁这会儿身上暖和,他系上扣子,拿起帽子戴上,说:“我出去买牛油。”
“等等,大哥,咱家里还有一间空屋,晚上让他们跟你一起回咱家过一夜。”冬仙出声。
“行。”
“晚上还来这儿吃晚饭,我看你们都怪喜欢吃粉条,晚上煮羊肠粉条汤。”陶母说。
春仙思索一下,粉条在陶家应该不是稀罕的东西,又是番薯做的,不算金贵,多他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他就答应了。
陈青云他们无故在陶家吃两三顿饭,他们不好意思像个客人一样一直缩屋里,纷纷出门要帮陶家干活。
陶父不让他们动手,“冬天哪有啥活儿,没有活儿,你们跟我家姑爷坐屋里说说话。”
邬常安却一点都不客气,他从仓房拿四柄砍刀,领人出去劈柴。
“爹,你回屋睡觉去,我来招呼他们。”他说。
陶青松也让老爹进屋歇着去,“都随意点,让他们干点活儿,他们心里自在,下次再路过还过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