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四棵树都搭墙上了,累得半死的男人们拔腿就跑,在山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老家伙真邋遢,臭水洒地上了,把土铲了不就行了。”胡家全搓脸,“可恶心死我了,晌午的饭都不用吃了。”
邬常安神色有点恍惚,老陶匠如果还要晾木头做棺材,那他儿子下葬时的棺材哪来的?还有他为啥一出门就锁门?他心头浮现一个猜想,但这太可怕了。
“哎?邬老三,你去哪儿?”胡家全见他跑了,他大声问。
邬常安没理,他去敲老陶匠家的门,听见脚步声靠近,他努力回忆这些天老陶匠身上的味道,艾草味很重,还有点臭。
吱呀一声,门开了
,老陶匠木着一张老脸,手上掂着一把铁锹。
“做甚?”
邬常安往院子里瞅,院子里有铲土的痕迹,他的目光溜到老陶匠手里的铁锹上,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的猜想挺荒缪。
“接下来十天,你还跟我们一起吃饭吗?”他问。
“吃,你做饭给我留一碗,放我门口就行了。”老陶匠“啪”的一下关上门,“不要再来烦我。”
“我给你做饭我还欠你的呀?”邬常安来气。
另一头,陶椿她们到家了,陶器都放进存放公粮的仓房里,给自家做的陶器能拿走。大多数人是空着手,毕竟陶器年年都烧制,家家户户都不缺,顶多就是拿几个新碗换了家里的旧碗,唯有陶椿跟姜红玉拿得最多,装了大半筐走。
回到家,家里没人,狗不在,牛也不在。
“红玉,你们回来了?”邬小婶隔了段距离,站在路上大声问,“番薯干都晒干了,我都给收进西仓房了。”
姜红玉应一声。
“你们一路走回来也累了,歇着,别做饭,我待会儿给你们端饭端菜过来。”邬小婶继续喊。
“好。”姜红玉这声应得有劲多了。
陶椿看着她笑。
“累死了。”姜红玉捶腰,“你腰疼不疼?”
陶椿摇头,“我没生过孩子,怎么会腰疼。”
“也是,等你生了孩子我给你伺候月子,你好好养着,我就没养好。”姜红玉说。
陶椿拖着嗓子“唔”了一声,她心想山里生病看病都难,一场高热就能要人命,她可不想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