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醒过来了,给他喝水。”陶椿出了一头的汗,她站起来时有点眼晕,还有点想吐,深吐几口气才好受一点。
“你们看着他,我回去了。”陶椿说。
离了人群,陶椿发现邬常安坐在火堆旁边,她快步过去,隔着几步问:“你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饿醒的。”邬常安在啃鸡肉,“我感觉好多了,比晚上那会儿有精神。”
“阿胜发热了,他的小臂肿得跟大臂一般粗,又红又肿。”陶椿说,“伤口没结痂之前你多注意,小心跟他一样。”
“他会死吗?”
“可能吧。”陶椿原地坐下。
邬常安沉默下来,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等喊疼的声音消失了,他又躺了回去。
杜月过来了,他把牛也牵了过来,牛身上搭了好几件衣裳挡蚊虫。
“牛别牵过来,拴远点。”陶椿说。
杜月还要给牛赶蚊子,他也就没过去,隔了几丈远跟牛待一起。
陶椿把熊掌给他拿过去,让他洗,这玩意儿洗得她心烦。
洗熊掌用去两釜水,到了后半夜,两个熊掌才炖上。
陶椿盯着火打哈欠,她有些不明白自己在忙活什么,熊掌不是非吃不可,人是死是活对她影响不大,她劳心费力地熬这一夜也是吃饱了撑的。
山林里传来鸡啼,天上的明月隐退,浓黑的夜色持续了一柱香的功夫,转而由浓转淡。
一夜过去了,熊掌也炖得差不多了,陶椿吁口气,她打起精神捞出熊掌泡在冷水里。
等待熊掌降温的空档,陶椿又去探了下邬常安的额头,又蹲下来检查他的伤口。
邬常安睁开眼,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拢在身前的身影,感受着她的呼吸喷在他的肩上、脖颈上、耳朵上……
她似乎笑了一下,一口热气洒在伤口上,伤口上的疼痛似乎消退了。
她在为他高兴,邬常安眼睛发酸。
“你醒了?你的伤口在我的精心照顾下没有红肿。”陶椿眉飞色舞地说,“可惜呀可惜,你可能暂时变不成鬼了……呦!你又要哭了?”
炖熊掌 救阿胜
“我没哭。”邬常安不想让她取笑他,他嘴硬地说:“一只小虫飞我眼睛里了。”
“噢?”陶椿意味深长地笑。
邬常安也忍不住想笑,他侧躺着望着她,天还没亮,她的脸模糊在半青半黑的夜色下,他看不清她,但他能看清自己,他不害怕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