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元白叹气一声,口吻之中满是惭愧
“这‘血里魂’出自南传茅山杂籍之中的捕尸术,初衷乃是为有怨戾深重,亡人不安成僵之处的法师除秽引尸而出所创,血里魂则是加重了原先五畜三人的鲜血分量,再在开坛入法时添了些障眼的,这样就不必以活人端杯诱尸而出,只需要来纸扎的童男童女一对,在眉心点上此物再用柳条鞭笞招来孤魂野鬼替术士跑腿就能事倍功半!我问师兄学来此法是防患一日那败西村里总还是有传闻现于各地的飞僵会寻仇上门,那么此物至少能给观中弟子一个逃生之机”
诱尸而出本是为除晦安民,可段元寿炼出的‘血里魂’被诸多能耐不足还觊觎他人的歹毒之人重金买去,他们或是诱出同修之人有些成果的炼尸改法驯服,让其杀去原本的炼尸人;或是利用其障眼之术在自己仇家或手下法金的那些事主仇家里放入点血招魂来的纸扎童男童女,锁紧了大门,便可让其中之人逃无可逃,思想惨烈,久而久之,段元寿也就成了始作俑者,让各门堂尤其正派之中谈之色变,落了个自己与毛诡不相上下的恶名
这阴物一出吴段二人也不是个迟钝的脑袋,赶忙就转身各自去拔了不少龟裂之上只剩枯槁的那些杂草,毕竟弟子入门都是折金纸裁符纸外加添油燃蜡扎草人这么闷过来的,不一会儿几个有些仓促的草扎小人就躺倒了两副竖棺的面前,茅绪寿再掏黑纸血书的符纸,没有酒水生牲的开坛上供,只好以血为媒,结印念诀,随后令旗上手罡步大迈,一声敕令而出之后头顶风向显出变化,带出了一串如同人交头接耳的细碎
点了‘血里魂’草人忽然直立起身,霎时那两口竖棺上的锁链便发颤起来,茅绪寿再接再厉,强忍浑身疼痛挥旗上术,一旁的段沅早已拘魂链在手,屏息凝神,生怕自己眨眼之间就出了闪失
“孤魂临坛,五鬼来助,助吾之法,必有重酬,敕!”
随着那锁链越发晃得猛烈,茅绪寿更加卖力,吴巽赶忙护着葛元白速速退后,就在他敕令呵出顷刻之间,两声如雷的闷响在耳旁炸开,即便两人已经后退了十多步,依旧被平地炸起的褐黄烟尘落了满头的灰土,只听混沌之中二人拘魂链响得猛烈,口诀敕令音调更高,吴巽那已经因为送王家到私埠与前山一路而贴了背脊的腹中翻腾涌上,因为这就有一股浓重的咸腥从混黄之中而出,是死人的气味
二人屏息之间听到自己胸膛之中擂鼓在耳,手中法器握紧地瞧着动静,就在吴巽有些因为那链子作响听得烦躁要冲进其中之时,那声音竟然越发韵律稳定,往这边而来
“该是成了!”葛元白如释重负,这就瞧见段家兄妹二人的身影从混沌之中越发清晰,他们各自将拘魂链在手中捆紧,而另一端,则是两个麻衣破旧,青灰浑身两眼翻白的走僵呜咽不断地朝着这边僵硬迈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