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是王兄弟的那个‘女儿怨’么?”吴巽小声朝着段沅去问,吴段二人已经各持法器将王家的几个小厮送进通向地宅的门后,他们但凡要往毛诡身后去靠,那两具走僵便会扭头吼来,眼下绝不是个自己先乱的节骨眼,两人只好停在院中心,不远不近地看着那轮椅之上脊背难直的背影与这足有二十来人的来势汹汹
同样一把‘女儿怨’在毛诡手里与王玖镠撒出竟是差距如此之大,不仅那对面的不敢轻举妄动,就连身后两个半大的小道也是心中又惊又怕,惊则是毛诡的修行之深,术法之快;怕则是无论修习阴法鬼术还是上茅的修仙飞升皆是天地之间两大逆天而行的苦路子,越是有所获得便也越是容易心智不稳,毛诡能从隆家院中一夫当关活命而出还未走火入魔已然了不得,这会儿若是再耗尽剩余的气力,怕是随时都有可能被自家五鬼阴坛兵马趁虚而入暴毙而亡,或是无力法打对面,反伤自己,这便是为何功法越是高深的术士替人消灾法金越重,钱财只能换来医药吃食上的舒坦,可自身的耗损,却不是这些黄白俗物能填补的
“毛散人,您……”葛元白怎忍心看着毛诡独自对上这只会些雕虫小技以多压少的一群无赖,他听过‘赶蝉步’的名号,可这确是个多门之下皆有所修的泛泛功法,但修习这个的术士多是为了装神弄鬼敛财诓人之后逃得轻巧及时,都是些自知手上不足的野门堂里给自己的后路!可自己刚踏出两步,富贵便当即扭了脖子朝他大吼
对面一群争先恐后地往那被女儿怨打得面色骤暗的道人身旁一口一个师父师叔,却没一个上前来报家门或是骂毛诡出手狠辣的,这道人五官扭曲很是痛苦,咳嗽干呕了好一会儿才握上那与他同样法袍的
“师兄……六足将军没死在庐州的么?”那络腮胡的道人五官也挤做一处,很是心虚地低声答他
“我听闻前两日庐州去围院的足有五六十个道友,心想……除非他真的没在生死簿上,否则定然已经凉透了”这时一个年纪不大的矮小少年终于从围着那受伤道人身旁的师兄弟中挤上前来,他手中还握着一张发皱的笺子,很是着急
“师伯,您那日送走了那位吴小道长之后就让咱们赶快收拾起身,可……可您与师父往渡口去后又有祝由盖印的信从庐州加急的来,是给您说咱们祝由在庐州去了围院的妙草堂来的,说是门下有弟子遭六足将军毒手惨死,冲进院中,全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