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对于一个行事风格强硬的男人来说,傅承勖的唇出乎意料的柔软。
&esp;&esp;而且这并不是个单纯用来让女人闭嘴的吻。
&esp;&esp;傅承勖吻得很克制,却并不敷衍。
&esp;&esp;唇温柔又沉重地碾压下来,辗转着,轻轻吮着,一下又一下,似品尝不够,又有一种终于得偿所愿的愉快。
&esp;&esp;分开时,宋绮年头晕目眩,满脸通红。
&esp;&esp;傅承勖低着头,眼帘半垂着,目光里深情的如温暖的泉水倾泻而下。
&esp;&esp;心意相通的瞬间,所有的焦虑、怨忿、委屈,都烟消云散。宋绮年再度感觉到那种轻盈的、仿佛被温柔托举起来的感觉。
&esp;&esp;她羞赧地别过脸。
&esp;&esp;傅承勖重新将宋绮年拥入怀中,脸颊贴着她柔软的头发。
&esp;&esp;两个人都闭上了眼,安静地体会着这一刻。
&esp;&esp;“首先,你没有自作多情。”男人的唇贴着宋绮年的耳畔,“我们之前确实有羁绊存在的。很深,很深的羁绊!”
&esp;&esp;心头有什么东西一松,宋绮年的鼻根猛地酸胀。
&esp;&esp;“你说得很对。”傅承勖道,“这事是我没有处理好,我向你道歉。你是我所遇到的最优秀的搭档,我也一直都非常敬佩你的能力。我应该对你一视同仁,信任你,把后背交给你。不过——”
&esp;&esp;傅承勖话锋一转:“我没法保证以后不会这么做。”
&esp;&esp;宋绮年皱眉,正要开口,傅承勖温柔地阻止了她。
&esp;&esp;“相信我,绮年,我呵护你并不意味着我不欣赏和尊重你。哪怕你的能力可以独自面对千军万马,我也依旧想保护你。当你在意一个人,你就会情不自禁地怜惜她,想去照顾她。这是人之常情。”
&esp;&esp;宋绮年仰头望去,男人俯下来的面孔大半背着光,一双眼睛如星夜下的海水。
&esp;&esp;宋绮年的耳畔似乎又听到了邮轮上的那首圆舞曲,昏黄的灯光仿佛那一夜的月色。
&esp;&esp;“让我了解你,傅承勖。”宋绮年道,“不要做一只孤独的野兽。让我走进你的世界里。”
&esp;&esp;“你会的。”傅承勖低下,轻柔地吻落在女子的额头、鼻尖,和唇角,“等我选个合适的时间,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我保证。”
&esp;&esp;保险库门上的动静有了变化。
&esp;&esp;撬门声突然停了,继而传来子弹击中门的声音。
&esp;&esp;“援军来了。”傅承勖看了看表,“五分钟。时间还挺准的。”
&esp;&esp;郭仲恺带着人马赶赴吴家庄园的途中,还有些担心这是个陷阱。
&esp;&esp;可在快到庄园之际,路边放哨的人一见警车就转头逃窜,证实了线人的报告。
&esp;&esp;只闻一声尖锐的哨声,一只哨笛飞蹿上了天。那是歹徒联络同伙的信号。
&esp;&esp;郭仲恺当即大喝:“给我冲!”
&esp;&esp;袁康心急如焚,一脚油门踩到底。
&esp;&esp;后方传来军车的喇叭声,司令部的人也赶到了。
&esp;&esp;大概只是为了抓宋绮年一个女人,司令部这次只开了一辆车,见到浩浩荡荡的巡捕房车队,司令部的人还大为诧异。
&esp;&esp;吴家庄园里枪战正酣。信号弹的声音传来,魏史堂和江映月都神色骤变。
&esp;&esp;江映月的人手本就较少,眼见局势不对,当机立断下令撤退。
&esp;&esp;“当家的,那娘们儿跑了!”魏史堂的副手大喊。
&esp;&esp;魏史堂破口大骂:“我去她祖宗……”
&esp;&esp;骂到一半才想起,魏志芳的祖宗就是自已的祖宗。魏史堂赶紧给了自已一耳光。
&esp;&esp;“当家的,撤吧!”手下劝道,“弟兄们都扛不住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呀!”
&esp;&esp;魏史堂是个惜命之人,也深谙逃命之策,不然当年也不能从北伐军的枪炮下死里逃生。
&esp;&esp;他将怨恨、懊悔和不甘狠狠吞了下去,用力跺脚。
&esp;&esp;“撤——”
&esp;&esp;正门肯定是不能走了,两个侧门也定有傅承勖的人,从后门走水路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esp;&esp;巡捕房和司令部的车轰轰烈烈地冲进吴家庄园的大门的时候,魏史堂正一头扎进了庄子后方那条浑浊汹涌的河水里。
&esp;&esp;一艘摇摇晃晃的小船里,小武把打着石膏的腿搁在船舷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把瓜子皮吐进河里。
&esp;&esp;手下来报:“武哥,鱼进网了。”
&esp;&esp;小武咂巴着嘴,拍了拍手里的瓜子皮:“收网!”
&esp;&esp;不过片刻,一个黑糊糊、湿漉漉的大东西连着水草、枯枝败叶,还有几条鱼一起,被兜在渔网里,滚落在了船板上。
&esp;&esp;“哟!居然抓到了一只水猴子!”小武笑嘻嘻地瞅着网里的魏史堂,“还是个白毛的!”
&esp;&esp;魏史堂躺在网里,大口呛咳着,满脸难以置信。
&esp;&esp;小武兴高采烈道:“收工!”
&esp;&esp;江映月不可能学魏史堂那样凫水逃生。她撤退得又较早,很是从容地选择了走陆路。
&esp;&esp;吴家的庄子位于荒郊野外,只有两条路可以走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