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曼妮感到疑惑,现在已经四月,她家的水仙节后就被妈妈扔掉了。
&esp;&esp;但她还是附和了温雪一句。
&esp;&esp;这时陈妙插进来询问吴曼妮上午老师讲的数学压轴题,吴曼妮一看,“你这一步算错了。”
&esp;&esp;“啊,我咋没看出来?”陈妙笑,目光很快略过温雪,和吴曼妮两人叽叽喳喳又回到座位上解题。
&esp;&esp;女孩间的友谊其实很微妙。
&esp;&esp;温雪和吴曼妮曾是形影不离的朋友,她们同为转校生,温雪比吴曼妮早一些来到剑中,而吴曼妮则是因为父亲工作调动来到榕城。
&esp;&esp;两个相似境遇的女孩总归容易相处到一起。
&esp;&esp;吴曼妮总和她絮絮叨叨地说起自己家里和学校的事情,严格的妈妈,千杯不醉的爸爸,她的父母都在政府机关工作,总对她的学业有无限热情,觉得她永远长不大。
&esp;&esp;曼妮抱怨着,温雪总是很羡慕,也只有这样健康正常的家庭能教育出如此天真烂漫的女孩。
&esp;&esp;曼妮的阳光显得温雪格外阴暗,可温雪的痛苦永远不能宣之于口,于是她只能微笑地听着。
&esp;&esp;而在温雪缺失的几个月间,曼妮似乎有了新的伙伴。
&esp;&esp;陈妙会和吴曼妮会聊一些温雪根本不知道的事情,也没有人和温雪解释原委,两人只是心领神会地笑。温雪在一旁也跟着她们笑,却不知道到底在笑些什么。
&esp;&esp;她心里有些失落,想想也很正常,总不能她不在,曼妮也不能社交吧,这太寂寞了。
&esp;&esp;班主任万芳找温雪聊了聊她的学习进度,下午又临时加了一场数学考试,学生们叫苦不迭,只能认命。温雪想知道自己如今在班里的水平,更加认真地对待考试。幸好在家那段时间她没有放纵,除了几道压轴题没有把握,大致都能解出来。
&esp;&esp;等考试结束也到了放学时间。
&esp;&esp;温雪照旧等吴曼妮收拾好东西一起出校门,只是现在多了个陈妙。
&esp;&esp;“你脖子怎么了?”陈妙问道。
&esp;&esp;温雪有些紧张,摸了摸脖子,创可贴还在上面。
&esp;&esp;“不小心擦到了。”
&esp;&esp;“哦,我还以为你交男朋友了呢。”陈妙眯起眼笑。
&esp;&esp;温雪摸了摸鼻子,“没有的事。”
&esp;&esp;周笑童抱着书包走过来。
&esp;&esp;陈妙的眸光在周笑童和温雪身上来流转,吴曼妮也好奇地看过来。等吴曼妮收拾好,四人一起往校门口走去。
&esp;&esp;陈妙忽然大喊一声,拉着吴曼妮一起飞奔数十米远,把温雪和周笑童远远地落在后面。
&esp;&esp;她们是故意的。
&esp;&esp;“重吗?”周笑童指了指她书包,温雪摇摇头。
&esp;&esp;春风拂过少男少女的衣角,她的秀发略过少年面颊,放学路上分明喧闹,同学们跑着闹着,可他们安安静静,温雪居然有些怯懦了,可能已经太久没见到太阳,久到温雪以为自己只能活在潮湿阴郁的东山。
&esp;&esp;司机马叔等在校门口。
&esp;&esp;离校门有些距离时她停下来,“就在这里说再见吧。”
&esp;&esp;周笑童问她:“明天还能见到你吗?”
&esp;&esp;她想了想,“当然。”
&esp;&esp;在学校里温雪仿佛能忘记近日种种,可一上车,她的世界又被拉回到继父的掌控之下。
&esp;&esp;黑色奥迪平稳地滑入车流,温雪靠在后座上将书包抱在胸前。窗外的高楼和霓虹灯飞速后退,榕市的喧嚣像一张网,将她从短暂的自由中捞回那座东山别墅的牢笼。
&esp;&esp;她忽然想到什么。腹部隐隐的胀痛提醒她,那不是幻觉。昨夜的疯狂还在体内回荡,蒋钦的精液仿佛还黏腻地盘踞在最深处,像一枚定时炸弹。她咬住下唇,指尖掐进掌心。
&esp;&esp;“马叔,”温雪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前面药房停一下。”
&esp;&esp;马叔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成惯常的木讷。“温小姐,你身体不舒服吗,先生没交代……”
&esp;&esp;“小毛病,很快,就五分钟。”温雪的语气加重了分量。
&esp;&esp;她知道马叔的忠诚是给蒋钦的,但她也知道,他不敢得罪她。
&esp;&esp;车子拐进一条小巷,停在一家24小时药房的门前。霓虹灯牌闪烁着“健康守护”的字样。
&esp;&esp;温雪推开车门,凉风扑面,夹杂着街边烧烤摊的油烟。药房里灯光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一个中年女药师正低头玩手机,听到铃铛声,懒洋洋地抬起头。
&esp;&esp;“同学,要买什么?”
&esp;&esp;温雪的喉咙发紧。她走近柜台,声音压得极低:“有没有…紧急避孕药?”
&esp;&esp;女药师的眉毛挑了挑,目光在她校服上打转,又扫向她纤细的脖颈。
&esp;&esp;“多大年纪?这个药有副作用,吃多了伤身。男朋友的事?”
&esp;&esp;温雪的脸瞬间烧起来,窘迫得通红,她摇头,声音几乎是蚊子哼哼:“就这个。两盒。”
&esp;&esp;女药师叹了口气,从柜台下取出药盒,扫码收钱。温雪付了钱,抓起药盒塞进书包,头也不回地冲出门。身后,女药师的嘀咕飘来。
&esp;&esp;“现在的孩子……唉。”
&esp;&esp;温雪走出药房背过身子立刻打开药盒,也不喝水,生生把药片吞下。
&esp;&esp;钻回车里,车门“砰”的一声关上,她有些喘不上气,药的苦味还在嘴里回荡,咽了咽口水,感觉那股涩意顺着食道滑进胃里,搅成一团乱麻,但终于放了心。
&esp;&esp;她闭上眼,把自己蜷缩了起来。
&esp;&esp;车开往医院的方向,温雪迫不及待想见到母亲,车还没停稳,温雪便急着开门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