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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夏离–
&esp;&esp;雷声碾过天际,初夏的滂沱大雨顷刻间笼罩了玄冥山。
&esp;&esp;焉蝶攥紧肩上灰黑色的斗篷,将易容后的脸庞隐在兜帽的阴影里。她知道今晚玄冥山会有一支远方的商队离开,于是提前收好了包袱,这是自己等待已久的机会。
&esp;&esp;前段时日与兄长争执冷战的景象仿佛历历在目,即便清楚被他抓到的代价,但她仍然想要赌这一次。
&esp;&esp;就如同飞燕姐说的那般,兄妹之间,如何能成婚?
&esp;&esp;……如何容得下悖逆私情?
&esp;&esp;不能再放任兄长将这荒唐的错谬继续。
&esp;&esp;借着雪抚近来对她少了几分严束,蝶娘这次做好了更加周全的计划。
&esp;&esp;就算兄长在她体内种下蝶蛊,但天地何其广阔,或许总有解蛊之法。
&esp;&esp;焉蝶下定决心,先是在床榻上用枕头摆出人形,见掩盖着被褥倒是看不清几分真切,遂又在周边撒上自制的毒药。
&esp;&esp;这拙劣的伪装或许用不了太久,只能拖延几时算几时。
&esp;&esp;沿着早已探明的密道潜入后山,蝶娘避开屋外看守的巫侍,而后悄无声息地混入商队马车,躲藏在货物的阴影中。
&esp;&esp;“雪抚公子,这次多谢你们了。”
&esp;&esp;听见马车外突然传出的动静,惊得焉蝶连忙屏住呼吸,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esp;&esp;“林叔客气,我们也是各取所需罢了。”
&esp;&esp;雪抚依旧身穿素色白衫,清隽的眉眼带着温柔的笑意,让人看着不免心生好感,可常年行走江湖的林虎深知,这并非纯善,而是披着外皮伪装的毒蛇。
&esp;&esp;外热内冷,出手便是阴毒无情,叫人生不如死,何其可怕。
&esp;&esp;或许是习武之人的直觉,雪抚执掌白玉扇的指节微微收紧,眼尾轻挑,似有感知到几分奇异的气息。
&esp;&esp;就在他望向后方马车正欲细细探查时,林虎适时递上一个锦盒,“这份礼可是留给令妹的,千万别跟我推辞。”
&esp;&esp;本是想留个好印象,却见对面惯常的笑容竟温和真切了几分。
&esp;&esp;“那我便代家妹多谢林叔了。”
&esp;&esp;蜷在货物间的焉蝶听见自己的名字,恨不能将身子融进木箱缝隙。
&esp;&esp;万幸,那道敏锐的视线终究未曾落在这边。
&esp;&esp;待马车终于碾过泥泞驶出玄冥山,蝶娘看着窗外连绵的雨幕,握着手中的精致挂件,心下一片怅然若失。
&esp;&esp;大雨模糊了身后的群山轮廓。
&esp;&esp;也模糊了她眼底翻涌的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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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颂词由彝族文字翻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