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迷迭暗场(2/2)

&esp;&esp;天色彻底暗下来时,她在餐厅落地窗边找到自己的位置。

&esp;&esp;观景长沙发沿着玻璃几净对边一路铺开,手里捏着一小块面包,不见得饿,只是不知道手该放哪。

&esp;&esp;想了想还是得吃点。

&esp;&esp;刚把面包塞进嘴里——

&esp;&esp;“怎么躲在这?”

&esp;&esp;榆暮一抬头,邵纪洲已经坐到身边。

&esp;&esp;“……纪洲哥,你去哪儿了?”榆暮问

&esp;&esp;“有个会,通了个长电话。”邵纪洲没细说。

&esp;&esp;“哦。”榆暮闷声回答,眼神垂着,看着面前的杯子发呆。

&esp;&esp;邵纪洲静静看了她一会儿。

&esp;&esp;“我们暮暮兴致不高啊,谁惹你了?”

&esp;&esp;榆暮摇头,“没有人。”

&esp;&esp;邵纪洲轻嗤笑了声,那笑意淡淡的,叫人分不出真假。

&esp;&esp;他抬起手,把她耳边散开的头发捋顺,指尖在后颈处停住,轻力给揉按着,“真没什么?”

&esp;&esp;“嗯。”

&esp;&esp;“觉得累?”

&esp;&esp;“……不累。

&esp;&esp;本来没什么情绪,被这样一问,胸口那点钝钝的酸意反倒更明显了些。

&esp;&esp;邵纪洲耐心很足,“暮暮,等会儿楼上开场,去凑个热闹?要是不喜欢就陪我在外头转转,散散心。”

&esp;&esp;榆暮的声音比刚才清亮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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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室内灯光变暗,扑克牌和骰盅在长桌上依次传递。

&esp;&esp;酒精气混着人声流淌,谈笑声压低。

&esp;&esp;钱子恪正当庄,听见动静,冲门口招呼:“邵哥,你家那位来吗?”

&esp;&esp;“先帮我看着座。”邵纪洲声气懒,眼尾沉着笑意,偏头看身边的人。

&esp;&esp;“暮暮,有兴趣吗?”

&esp;&esp;榆暮还在状况之外,有点懵,她说自己不会。

&esp;&esp;邵纪洲摩挲着她的手背抚慰:“很简单的,我教你。”

&esp;&esp;那边的人立刻笑着交代:“行,带走。”

&esp;&esp;起起伏伏的哄闹声里,榆暮被带着过去了,钱子恪正照应着上一局的人,“说好的啊,除了给钱,输的跳泳池,今晚不赊账。”

&esp;&esp;一群人笑翻。

&esp;&esp;牌桌挪出了两个位置,钱子恪往后靠,做了个“请”的手势:“新手上桌,诸位手下留情。”

&esp;&esp;榆暮神情踌躇,那头看出她犹豫的钱子恪笑起来,调侃,“学商的不会玩钱?”

&esp;&esp;观摩的louis恰时开口:“学归学,正经课上跟咱们这种胡闹玩法可不一样。

&esp;&esp;钱子恪啧了声,“这才叫玩呢,老套规则多没劲,商学院课本上那点道理,在这儿不好使,还是得看手气。”

&esp;&esp;人群又笑了一阵,筹码叮当作响。

&esp;&esp;邵纪洲把筹码推到榆暮面前,懒散开口:“先押个小吧,慢慢来。”他的手指覆在榆暮指背上,往前一送,筹码稳稳落在圈里。

&esp;&esp;骰盅一开,清清脆脆的点数,赢了。

&esp;&esp;旁边人起哄,说新手手气好。

&esp;&esp;又一把,邵纪洲仍然让她押小,随后改押。榆暮勉强看懂了点,按着他的手势走。

&esp;&esp;再开,又中。

&esp;&esp;钱子恪吹了声口哨:“行啊。邵哥,带飞呢。”

&esp;&esp;邵纪洲不接话,眉眼温温慢慢,他侧过身,凑在榆暮耳边,“暮暮,这次你来选。”

&esp;&esp;榆暮被钱子恪刚的语气逗得发窘,偏偏嘴硬:“随便压一个好了。”

&esp;&esp;“随便最花钱。”邵纪洲把筹码推到她面前。

&esp;&esp;“不过你开心就好,你来压,我买单。”

&esp;&esp;有人笑:“这口气,羡慕了。”

&esp;&esp;榆暮压大。

&esp;&esp;开出来是小。

&esp;&esp;邵纪洲过来把输掉的筹码往回一推,“再来。”

&esp;&esp;榆暮不想输得过火,她自己选的第二把仍压大,结果开了围骰。

&esp;&esp;围看的人齐声“哎呀”。钱子恪笑得前仰后合,“这就刺激了。”

&esp;&esp;榆暮在桌上的手一点点想往缩,覆在其上的指骨漫不经心扣住,邵纪洲指腹在她虎口上轻按,新筹码推回到她面前:“怕什么,继续。”

&esp;&esp;“邵哥,你们这算什么,在这搞家属培训?”揶揄声以打趣居多。

&esp;&esp;但架不住人家有钱,输掉的筹码再变回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esp;&esp;“羡慕就直说。”钱子恪笑骂一句,一手扣盅一手指向圈里,“快,买定。再慢一块罚。”

&esp;&esp;榆暮深呼吸,抬眼看邵纪洲,没给提示,只把下颌一点,意思由她。

&esp;&esp;榆暮偏头,把筹码压回去。

&esp;&esp;盅开,赢。

&esp;&esp;事实上,那晚榆暮输得占大头。

&esp;&esp;她心思不稳,下注节奏乱糟糟,只觉得桌上钱码像流水账似的进进出出,最后都散成一片。

&esp;&esp;邵纪洲始终不急,每次都慢条斯理地把她输掉的筹码一把把拢回去,笑得好脾气:“没关系,再玩会儿。”

&esp;&esp;屋子里人来人往,牌局起落,玩得兴起,在这种局面下,钱成了最不重要的东西。

&esp;&esp;有时候一桌子人一夜赢亏加起来,再多钱也不过是隔天的笑料,输赢都只在他们嘴边转一圈。

&esp;&esp;榆暮总归是一阵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