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张御道:“朱凤道友早年曾欠了上宸天某人一个人情,此人后来特意唤醒她,就是想借她之力,打开一条通向内层的稳定通路。
&esp;&esp;但好在朱凤道友明辨是非,她并没有遵照其所为,而是暗中传讯于玄廷,我等才得以顺利将上宸天之力驱赶出去,如今已是归回天夏了。”
&esp;&esp;毕明道人听到这里,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esp;&esp;上宸天那些人无非就是想利用人情相要挟,要朱凤为他们所用,至于朱凤的性命结局,却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esp;&esp;可明显朱凤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没有往里跳,而是不知用什么办法通传了玄廷,成功避过了一劫不说,还返回了天夏。
&esp;&esp;而现在他也是明白张御来此的用意,既然朱凤可能被上宸天之人利用,那么他这个远遁在外两百多年的人又如何呢?
&esp;&esp;毕竟他的一身功行在那里,还在远离本土之地,要做点什么,天夏也是阻拦不及。
&esp;&esp;他想了想,问道:“当年我三人是一同出来的,敢问张玄正,不知元童道友如何了?”
&esp;&esp;张御道:“元童与两位分别之后,便就回到了天夏本土,只是他到处杀戮天夏子民,祭炼血晶,后来被长孙廷执镇杀。”
&esp;&esp;“长孙迁?他如今成廷执了么?”
&esp;&esp;毕明道人皱了下眉,随后他摇了摇头,叹道:“元童此人,桀骜不驯,任谁都是不服,我也十分不喜欢他,若非当年朱凤道友劝解,说不得我早与他做过一场了,不过他竟然做出这等事,有此结果,我亦不觉意外。“
&esp;&esp;张御这时看向他道:“毕明道友,想来你也猜到,我今来此寻你,是因为如今上宸天仍旧未曾放弃谋划侵入内层之举,御身为玄廷守正,却要提先弥补一切漏洞。
&esp;&esp;而毕明道友是唯一还在天夏之外的玄尊,且分隔两百多年,我们不知毕明道友是否与外层修士有过牵连,故是此来寻道友,是想查证清楚此事。”
&esp;&esp;毕明道人摇头道:“我这些年一直一人在此修持,并无与任何外层修士有过往来接触,我也无兴趣去做此事。”
&esp;&esp;张御看他片刻,道:“我是信道友的,可有些时候,不是道友去寻事,却是事来寻道友。来时曾我特意查看过关于毕明道友以往的载述,道友似曾与如今上宸天一些修道人有着不浅的交情。”
&esp;&esp;毕明道人谨慎道:“张守正,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吧?上宸天本是从天夏之中分离而出的,天夏之中与上宸天修道人有着交情的同道着实有不少。
&esp;&esp;除了首执一向少与人打交道,似陈禹、武倾墟之流,哪个以往和上宸天的修士没有过往来。”
&esp;&esp;张御淡声道:“可他们都在玄廷,一举一动都是让人看得分明。”
&esp;&esp;毕明道人沉默片刻,才道:“我既离开了天夏,那天夏的规矩自也管束不到我吧?”
&esp;&esp;张御眸光投来,道:“当年情形如何,道友莫非不清楚么?天夏只是默认了三位的离开,但从未说过三位不是天夏之人。
&esp;&esp;道友身为玄尊,当是知晓,按照天夏规序,便要离弃,也需先得玄廷允准,并定立誓言,下来不得勾结外敌,反过来做侵害天夏之事,从无说可随意自说一言便自弃身份的。否则人人如此效仿,又当如何?
&esp;&esp;道友或许不知,当初你等离开之时,廷上曾有廷执建言要捉拿你们问罪。只不过当时被首执劝住,认为你等既然未对天夏反戈相向,又是为了出外寻道,不妨宽容以待,才让你等得以从容离去,但却从未说你等已然脱离了天夏。”
&esp;&esp;他望着毕明道人,“方才道友见我,也自言自己算不得叛逆,可见道友自己心里也承认,自己仍是天夏之人。既如此,那自也当受得玄廷约束。”
&esp;&esp;毕明道人叹了一声,道:“我有不得回去的理由。”
&esp;&esp;张御看他片刻,才道:“我知毕明道友顾忌为何,想来毕明道友如今已然不是人身了吧?”
&esp;&esp;毕明道人神情微微一变。
&esp;&esp;张御道:“天夏虽然放弃了不少的陈规,可也承继来了不少古旧的律条,尤其是禁绝修士修持异类之法。”
&esp;&esp;毕明道人坐在那里不出声,只是眼神更显妖异了几分,身上气息也是起伏不定。
&esp;&esp;张御对此仿佛视若不见,神情平静的言道:“我对毕明道友修炼何等功法,实则并无偏见,不过天夏规序既然在此,却也不能不问。
&esp;&esp;我却是希望毕明道友和我一同回去一趟,只要道友说明这两百多年来的情形,且证明与上宸天修道人无有关碍,我自会呈书玄廷,设法修改此律,如此毕明道友今后便可光明正大修持,这岂不好过一人躲在荒原之中?“
&esp;&esp;古夏之时乃是禁绝异类修持,并且对此辈的态度向来是直接打杀,没有半分回旋余地。
&esp;&esp;古夏有古夏之时的考量,他自不会去贸然否定,可现在情形毕竟不同了,若是对方没有神志不清,或是残害天夏子民之举,那也没必要对其喊打喊杀,尤其是现在面临着很多外敌,力量能增一分是一分。
&esp;&esp;毕明道人听他此言,一瞬间不禁有些心动,要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修持道法,那他又何必在外面苦修呢?
&esp;&esp;可随后他又冷静下来。
&esp;&esp;张御只是一个玄廷守正,就算斗战能力不弱,可却是随时可能被玄廷撤位的,这位还疑似传闻之中的玄修,说话又能有多大分量呢?凭何就此说服玄廷呢?
&esp;&esp;对此他很是怀疑。
&esp;&esp;但他也不想和张御翻脸。不说彼此斗战能力高下,张御找到了他也就等若玄廷找到了他,一旦争斗起来,胜了没有任何意义,输了恐怕结果更为不妙。
&esp;&esp;故是他一时沉默不言,
&esp;&esp;张御见他如此,此刻也不难猜到他的疑虑,略作思索,道:“道友想来是怕玄廷上来便治你之罪,故是不敢轻易回转,那也好办,我现下便向玄廷上一封呈书,请玄廷发一封赦令下来。”
&esp;&esp;毕明道人有些意外,听张御的语气,似是这位在玄廷之中极有能量,并不像寻常守正那么简单。
&esp;&esp;他顿时意识到,恐怕这两百多年中发生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esp;&esp;张御此刻唤出大道之章,寻到了风道人,并道:“风道友,我有一事,劳烦道友替我上书玄廷。”
&esp;&esp;风道人声音传出,道:“道友请说。”
&esp;&esp;张御下来便将事机大略告知了他,风道人听罢后,道:“此事容易,我这便递书上去,一有结果,便会通传道友。”
&esp;&esp;张御称谢一声,与之别过,他略作思索,望去朱凤弟子杜潇潇的符印处,道:“杜师侄,令师可是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