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不紧不慢的跟程徽解释:“小徽,我是说你感觉阿佑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要只凭着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就给出答案,有些时候感觉要比视觉、听觉更准确。”
&esp;&esp;“就像生意场上,有时候就算调查出来合作方没有任何问题,但如果感觉不对劲,我们就不会立刻去签合同。”
&esp;&esp;“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esp;&esp;话说到这份上,程徽再不懂就傻了。
&esp;&esp;火锅里咕噜咕噜的翻滚着,她脑袋里也不停的想着以前的靳佑,一切都像是电影画面涌了出来,她夹菜的动作都逐渐变慢,像在沉思。
&esp;&esp;过了一分钟,她有些犹豫的开口:“我感觉他好像是个……”
&esp;&esp;
&esp;&esp;靳家,一楼客厅。
&esp;&esp;靳佑回到家,进门就看见靳父正在沙发上坐着,面前放着几份文件。听见脚步声,稍稍掀开眼皮,将面前的文件夹推过去。
&esp;&esp;“从明天开始,这几个酒店就交给你了,等过段时间还需要出差一趟,到时候你跟公司领导层一起去。”
&esp;&esp;靳总是儒雅的、和善的、睿智的。
&esp;&esp;生意场上同样是雷厉风行。
&esp;&esp;靳父是强势的,说出来的话全是命令。
&esp;&esp;不容置疑、不容反抗。
&esp;&esp;同一个人,不同身份,却是截然相反的感觉。
&esp;&esp;靳佑提脚上前,一言不发的拿起文件夹,算是接受了这一命令。
&esp;&esp;眼见他拿着文件夹要往楼上去,靳父又说:“以后离程徽远点。一个男人,整天围着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出息?你看看这整个岳海市,哪家的富家少爷跟你一样?为了个女人,死缠烂打的,连脸都不要了。”
&esp;&esp;“以后把心思放在公司上,离女人远点!”
&esp;&esp;靳佑站在楼梯台阶前。
&esp;&esp;手里的文件夹捏紧,墨睫遮住了眼底的冷笑。
&esp;&esp;整个客厅都静的诡异。
&esp;&esp;父子二人都没说话。
&esp;&esp;靳父觉得奇怪,皱着眉,坐在沙发上扭过头看去,略有些不满的开口:“怎么,哑巴了?”
&esp;&esp;靳佑深吸一口气,似笑非笑的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靳父听得清楚:“是,我这种人没出息。不像靳总,事业有成,家庭嘛……”
&esp;&esp;“落得个离婚收场,最想要的大儿子,判给了前妻。最讨厌的小儿子不听话,却判给了靳总。还以为靳总能有什么本事管好小儿子呢,结果也只是使用暴力、威胁进行压制。”
&esp;&esp;“如果这就是靳总所说的有出
&esp;&esp;息,那我还是别有出息了。”
&esp;&esp;他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火上浇油,听的靳父眼底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esp;&esp;佣人们连喘气都刻意的压住声音。
&esp;&esp;生怕发出一点动静。
&esp;&esp;“哼。”靳父自鼻腔发出一声低笑,唇角依旧紧绷如线,目光敛回,双手撑着膝盖站起身,“行啊,出国几年是有出息了,现在都敢跟我这么说话了。”
&esp;&esp;说完,客厅内又静了。
&esp;&esp;靳佑没有上楼,似乎是在等着将要到来的暴风雨。
&esp;&esp;垂下的手,莫名的在抖。
&esp;&esp;在国外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有朝一日是要反抗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突然。
&esp;&esp;恰在此刻,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去书房跪着。”
&esp;&esp;暴风雨还是来了。
&esp;&esp;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在听到判决后,手反而不抖了。
&esp;&esp;书房在一楼,常年不上锁。
&esp;&esp;但也没有佣人敢进去打扫,除非有靳父的准许。
&esp;&esp;推开门,屋内的沉香味扑面而来。
&esp;&esp;这里是书房,但还供奉着一尊财神爷。
&esp;&esp;靳父偶尔前来上香。
&esp;&esp;跨进屋内,即便时隔四年,但他还是熟练的跪在蒲团上,文件夹顺手放在地上。
&esp;&esp;身后的门打开又关上。
&esp;&esp;靳父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一根拐棍,拿着走上前。
&esp;&esp;他声音犹如老钟低沉,在靳佑的背后响起:“我供你吃穿住行,供你出国读书,让你过上多少人羡慕的日子,就是为了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esp;&esp;父权,最容不得挑衅与反抗。
&esp;&esp;而靳佑的话,像是一根长长的针,狠狠地刺入了靳父的太阳穴,疼得他怒火直冲天灵盖。
&esp;&esp;此刻看着靳佑跪的笔直都觉得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