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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入内,他就察觉到气氛不对,上首的朱厚照正面无表情看着他。
&esp;&esp;“还不跪下!你这个内奸。”刘瑾大声呵斥道。
&esp;&esp;冯三心中一沉,但还是冷静下跪,义正言辞说道:“我跪下是为了爷,不是你刘瑾的碎言碎语。”
&esp;&esp;“好一张利嘴。”刘瑾冷笑,“你勾结蒙古,祸害兰州,如此恶行还巧言令色,毫无悔过之意,真是罪该万死。”
&esp;&esp;冯三想也不想就反驳道:“刘公公可有证据,空口白牙就要把这么大的罪名压我身上不成。”
&esp;&esp;“我只问你,当初凡是兰州的折子是不是都是你递给爷的。”刘瑾冷静问道。
&esp;&esp;“凡是军务的折子大都是我递送的,这不是当初早就说好的吗,你刘瑾也是同意的。”冯三镇定说道,“何来是我的问题。”
&esp;&esp;“花言巧语,内阁的阁老们都是忠君爱国之人,他们对蒙古大都深恶痛绝,肯定不会把兰州的消息递出去,那能传出消息的人除了你还有谁?”刘瑾上前一步,大声呵斥道。
&esp;&esp;“胡乱攀咬!”冯三也紧跟着大声说道,“我和兰州有什么关系,我为何要勾结蒙古,我如何勾结蒙古,再者,兰州的事情是大事,想知道的人一打听自然就知道,内阁阁老们的闲聊,兵部官员的无心之语,哪个不会造成泄密,何来是我的问题。”
&esp;&esp;“你是在质疑大臣对陛下的忠心。”刘瑾紧追着质问道。
&esp;&esp;“是你先质疑我对陛下的忠心。”冯三梗着脖子怒骂道。
&esp;&esp;刘瑾有一瞬间的语塞,随后回过神来,又恢复镇定说道:“不论你如何狡辩,但事已至此,有一个蒙古人说你一直要给他爷新研发的弓箭,此事是真是假……”
&esp;&esp;冯三冷笑一声:“弓箭一向是谷公公和张公公看着的,我何曾靠近过内殿,若是没靠近过,我如何给,蒙古人自来谎话连篇,不知廉耻,我怎么知道他这次是不是故意想要搅得我们内廷大乱。”
&esp;&esp;他不等刘瑾再一次开口,继续强硬说道:“之前就听驿站的人说蒙古人对于之后每年要来朝贡的事情颇为不满,认为是江秘书折辱蒙古,现在突然闹出这样的流言蜚语,任谁不多想。”
&esp;&esp;他直接对着朱厚照叩首,神色悲凉:“奴婢以前在内阁当差的时候,有幸和江秘书有过交谈,江秘书为人正派,光明磊落,从不徇私枉法,奴婢的娘当年生病,求救无门的时候,也是江秘书愿意掏钱给奴婢的娘救治,这点恩情奴婢毕生难忘,这些年人人都说奴婢是江秘书留下来的人,但奴婢深知,江秘书当年帮忙,不过是她人好,并无任何企图。”
&esp;&esp;朱厚照一听这话也跟着松了松神色。
&esp;&esp;刘瑾大怒:“谁叫你攀扯江秘书的,现在说的是你的事情。”
&esp;&esp;“我?我有什么事情!”冯三也紧跟着大怒,“你不过是想要借着我攀咬江秘书,我好端端去联系蒙古做什么,我冯三一个北直隶的人,长这么大就没出过京城,蒙古哪边走我都不知道,你不过是说我勾结蒙古,是为了让江秘书回来……”
&esp;&esp;刘瑾脸皮一紧。
&esp;&esp;冯三见状,直接冷笑一声,声音更是尖锐:“不敢说了,你不敢我敢,所以你还打算说是江秘书让我去联系蒙古的,为什么联系,因为她要回来,为何就选蒙古了,因为她在兰州待过,你想说她不择手段,想陷害她,但我冯三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大不了就去给先帝守陵去,可我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我更不会去污蔑江秘书。”
&esp;&esp;“可我记得你手下有一个小黄门突然暴毙,就在蒙古进攻的前一个月,他刚为你出京办了个事?”刘瑾坚持不懈追问道。
&esp;&esp;“这皇城每天都有尸体抬出去,我都不记得你说的是谁,但蒙古入侵前,正是夏秋交集之际,小黄门病了,死了,不是常有的事情,又不是人人都又我这么好的运气,愿意有人送我钱让我去看病。”冯三口气寂寥,面容萧瑟。
&esp;&esp;“那蒙古人好好的不说其他人,为什么就说你?”刘瑾继续问道。
&esp;&esp;“那你应该去找那个蒙古人,我冯三可以和蒙古人对峙,我问心无愧。”冯三镇定说道。
&esp;&esp;“那这封信怎么回事?”朱厚照突然开口说道,手里还拿着一份发黄的信件。
&esp;&esp;冯三抬头看了一眼,神色迷茫:“什么信?”
&esp;&esp;“脱脱卜花·娜仁让人送来的,说一个太监送给她的,跟她说兰州空虚,正是可以进攻的日子。”朱厚照把手中的信件扔了下去。
&esp;&esp;冯三膝行走了几步,拿起那份信,仔仔细细看了起来,随后说道:“这不是奴婢的字,奴婢的字是江秘书教的,学得也是她的字帖,这个字,不好看……”
&esp;&esp;“那个蒙古女人可是指名道姓说我?”冯三抬头问道。
&esp;&esp;朱厚照垂眸打量着面前年轻的小太监,这个小太监是他一手扶持的,一边自然是看在江芸的份上,另外一边也是为了牵制司礼监盘根错节的关系。
&esp;&esp;冯三是个聪明人,在司礼监很是嚣张,但也很好平衡了司礼监内的势力,虽然他总是为江芸说好话,但又很少做什么,那几年连往扬州送点东西都没有,所以朱厚照有时候又看不清他到底对江芸是什么态度。
&esp;&esp;“没有。”朱厚照收回视线,淡淡说道,“但那个蒙古人确实指名道姓是你,还说你非要和他做戏,演给江芸看。”
&esp;&esp;冯三突然不说话了。
&esp;&esp;“好啊,还说你和蒙古人没勾结。”刘瑾见状,大喜说道,“当日也有小黄门看到你和江秘书拉拉扯扯。”
&esp;&esp;朱厚照盯着他看,面色冰冷严肃。
&esp;&esp;“人人都说我冯三是靠着江芸才上来的。”冯三低声说道,“可我冯三自认也是有些本事的,这些话听久了,我便有些恼怒,所以也想看看江秘书到底记不记得住我冯三。”
&esp;&esp;朱厚照身形微微前倾:“江芸怎么说?”
&esp;&esp;“她根本看也不看奴婢。”冯三丧气说道,“她一个文臣怎么会记得我一个小太监呢,怕是连我的名字都忘记了。”
&esp;&esp;朱厚照面色不辨喜怒,半晌之后才轻轻冷哼一声:“她一向没心没肺。”
&esp;&esp;冯三垂眸,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esp;&esp;“那你好好去找蒙古人做什么,不去找其他人?”刘瑾继续提出质疑。
&esp;&esp;“寻常人和我拉拉扯扯,江秘书怕是看也不看一眼的,当时她满心都是蒙古人的事情,看到蒙古人自然会多看一眼,我不找蒙古人,我去找刘公公您嘛。”冯三讥笑着,“江秘书怕是扭头就走。”
&esp;&esp;刘瑾脸色挂不住,气的直哆嗦。
&esp;&esp;朱厚照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底下的冯三,他其实不关心这封信的事情,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但他绝不允许身边有背叛他的人。
&esp;&esp;“你一个司礼监的人还想要和内阁的人攀上关系,好大的胆子。”许久之后,朱厚照低声说道,“拖下去打三十大板,长长记性,江芸也是你这个奴婢能想的。”
&esp;&esp;冯三眼波微动,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随后重重跪地磕头:“奴婢领罚。”
&esp;&esp;刘瑾见人离开后,还是满心忧虑,只是还未说话,就听到朱厚照漫不经心说道。
&esp;&esp;“你对江芸有意见?”
&esp;&esp;刘瑾吓得直接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