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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朱佑樘心中微动,但又实在怕麻烦,幸好江芸是个懂眼力见的,言明自己就是牛刀小试,肯定不会让陛下为难的。
&esp;&esp;他只好秉着眼不见为净,委婉说此事若是出了事,我可不会给你帮忙,然后袖子一甩,大门一闭,正式开始修行。
&esp;&esp;要不是这次实在是被烦得不行了,而且是定国公出面,他肯定是不会出来的。
&esp;&esp;很快这封折子就悄无声息流传出来。
&esp;&esp;“好你个马屁精。”唾骂的人必定开口就是这个作为第一句。
&esp;&esp;“好敏锐的洞察力啊。”夸得人是翻出花来夸了,恨不得把人捧到天上去。
&esp;&esp;但这事其实也没得商量,而且江芸芸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狠厉,反而充满人性化,只要及时上报,补足今年的税收,那就登记造册,当无事发生,要是这片地是皇帝赏赐的,不需要纳税,那也要登记起来。
&esp;&esp;你说按照什么规矩来。
&esp;&esp;江芸芸不知从哪里掏出太祖时的一篇折子,对于那些地可以免税,那些人可以免多少税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esp;&esp;“太祖不会有错的。”江芸芸义正言辞对着捋着袖子来骂她的人,和颜悦色问道,“你说是吧。”
&esp;&esp;众人立刻哑巴了。
&esp;&esp;——谁敢说太祖错了!
&esp;&esp;——不要命了!几个脑袋啊!
&esp;&esp;有乖乖遵守的,也有人打算负隅顽抗的,江芸芸就一家家上门,拿着一本太祖奏折,谁也不敢把人关在门外。
&esp;&esp;人只要进去了,那就没有吐不出几根骨头的道理。
&esp;&esp;别看江芸芸一开始说得信誓旦旦,气势汹汹,好像周扒皮一样,要把这些人吞没侵占的土地全都吐出来,但她知道清理京城的土地和清理浙江的一样复杂,又因为情况大都不同,之前的经验没办法照搬。
&esp;&esp;京城太多勋贵大官,要不就是祖传下来的地,要不就是陛下赐的,要不就是爵位官职自带的,这些都是被框死的,动不得,她也没这个本事把这个地都掀了。
&esp;&esp;她自始至终看中的都是被侵占的那些土地,也不指望全吐出来,能吐出一半就很好了,要是还有四分之三的数量那就是完美完成任务了。
&esp;&esp;京城又有一点比外面好,至少这里明面上的账目还是有的。
&esp;&esp;江芸芸现在手里就有两本土地,一本是京兆府的流转册子,一本是户部的京城附近的土地数目和位置。
&esp;&esp;“这个算狐假虎威嘛?”乐山好奇问道。
&esp;&esp;江芸芸带着草帽,背着小手,溜溜达达准备回家:“算啊,不过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才是真正的道义嘛。”
&esp;&esp;“得罪好多人了。”乐山摸了摸脑袋,“看我们的眼睛都带针一样。”
&esp;&esp;“嗐,干活哪有不得罪人的,损害了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可不是跳的最高的,就像现在跟我们说明天大白菜一两银子一个,我们也急啊。”江芸芸笑说着,“就是不知道明天英国公府能不能进去。”
&esp;&esp;乐山悄悄看了江芸芸一眼,小声说道:“把太子殿下带过去会不会有非议啊。”
&esp;&esp;“殿下去国公府玩,我就是碰巧见到而已。”江芸芸镇定说道。
&esp;&esp;乐山龇了龇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esp;&esp;“哎,我最近怎么收到的信这么少啊?”江芸芸岔开话题。
&esp;&esp;“没少啊,唐公子、祝公子、徐公子……”乐山掰着手指头数,“黎公子一个月三封呢,顾公子也是,哦,是了,夫人的信呢!”
&esp;&esp;他震惊,仔细一想:“已经一个月多没收到夫人来信了,不会是丢了吧,哎,我得去看看。”
&esp;&esp;江芸芸摸了摸脑袋:“你弟怎么最近也不来信啊。”
&esp;&esp;“是啊!”乐山拍了拍脑袋,也跟着慌张起来,“不会是出事了吧。”
&esp;&esp;扬州最近也很热闹,起因也是一件很微小的事情,原是曹家的一个船工因为受伤得不得赔偿,所以捅出曹家并江家这么多年做下种种毫无人性的事情。
&esp;&esp;扬州的江家现在人去楼空了,江如琅也不知道到底去哪里了,便有好事之人去找周笙的麻烦。
&esp;&esp;周笙不得不大门紧闭,连带着店铺的生意都做不下去了。
&esp;&esp;南直隶那边也很热闹,老太太狠狠打了一顿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气得手都开始抖了起来。
&esp;&esp;“一条人命,十两银子,给就给了!”老太太厉声说道,“曹家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嘛,糊涂,大糊涂啊。”
&esp;&esp;曹澜梗着脖子:“这户人家母亲病了,妻子瘸了,儿子要读书,我看他就是故意讹我们银子,不如好端端怎么就摔下去了。”
&esp;&esp;老夫人气笑了:“人家夜以继日的搬东西,没休息好在我们场子上摔了,说再多,我们都是要赔的,人家要是要一百两,我们大可去打官司,拖上一拖,可现在只要十两,做生意的,息事宁人的道理你不懂吗。”
&esp;&esp;曹澜更不服气了:“这不是助长这些刁民,有一就有二,且和他一起漕工交代了,他一直说自己缺钱呢。”
&esp;&esp;“后续有后续的办法,不过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老夫人淡淡说道,只是看着自家儿子不争气的样子,叹气说道,“现在闹成这样,那才是有一就有二,今后的漕运要收拢一些了。”
&esp;&esp;“老爷这件衣服都不止十两呢。”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叹气说道,“受理这个案子的御史,据说就是当日和江芸一起来的那个钦差。”
&esp;&esp;曹澜恍然大悟,随后破口大骂:“我就说这个漕工哪来这么大的胆子,还敢去告御史,原来是江芸指使的。”
&esp;&esp;老夫人一听,闭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气。
&esp;&esp;嬷嬷也欲言又止,最后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esp;&esp;“不过娘放心,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曹澜原本愤怒的神色,突然变得神神秘秘,膝行到他娘身边,意味深长说道,“今后谁拿捏谁还不一定呢。”
&esp;&esp;第四百零四章
&esp;&esp;周笙最近眼皮子一直在跳, 尤其是今日送走周鹿鸣后更是心事重重,连人走了都不知道,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