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等他回到京城!
&esp;&esp;——等他见到老祖宗!
&esp;&esp;他气得脸都红了,大门被敲响,陈晖慌张走了进来:“府尹不见!”
&esp;&esp;唐源大怒:“好你个冀绮,之前被成国公弹劾,是谁帮了他,现在竟敢过河拆桥,好好好,就他一个大清官。”
&esp;&esp;陈晖低眉顺眼不说话。
&esp;&esp;唐源站起来,来回焦急踱步。
&esp;&esp;“这些拆低捧高的王八蛋,还真以为能把我如何。”他冷笑一声,“我干爹还在呢!”
&esp;&esp;“也别太得意,还以为这次能把我搞下去,内阁再大能有我干爹说话好用。”
&esp;&esp;若是平时,他是不慌的,毕竟他做过比这个还过分的事情,却都能全身而退,但各家的态度却让他突然不安起来。
&esp;&esp;——太反常了。
&esp;&esp;——甚至敷衍也不愿敷衍一下。
&esp;&esp;他自然是知道和干爹关系极好的刘阁老怕是不行了。
&esp;&esp;可这有什么关系,自来都是阁老去找太监的关系,可不是太监倚靠阁老。
&esp;&esp;没了一个刘阁老,还有李阁老,陈阁老。
&esp;&esp;只要干爹还在,他就稳坐南京,按理那些人就不该这么对他。
&esp;&esp;可现在怎么突然这样了……
&esp;&esp;他苦思冥想,却想不出所以然来。
&esp;&esp;“干爹,当日去的是王兴,您说是不是王兴自作主张啊。”见他不说话,脸色格外难看,站在一侧的陈晖低声说道。
&esp;&esp;唐源脚步一顿,扭头,阴暗不定地看着他。
&esp;&esp;陈晖叹气:“王兴这人脾气不好,大家也都是知道的,您就是随口说了一句喜欢傀儡戏,您瞧瞧那人,竟然一时暴脾气闹出这样的事情。”
&esp;&esp;唐源背着手,注视着桌面上金蟾蜍,没说话。
&esp;&esp;这个招财的金蟾蜍是王兴去年送的生辰礼物,纯金打造的,是一众礼物中,他最喜欢的,时常放在手心把玩,如今表面被摸得格外发亮。
&esp;&esp;“干爹。”陈晖见状,上前一步,继续说道,“王兴这些年给您惹了不少事情,害你清清白白的一个人惹了多少骂名啊,今日还给你惹出这滔天大祸,便是亲父子到这时也该交出来了了。”
&esp;&esp;唐源收回视线,轻轻叹气:“是啊,这些人我对他也是仁至义尽了。”
&esp;&esp;“可不是,那掌柜的不是还躲在王兴府中吗。”陈晖微笑说道,“这两人狼狈为奸,害您被蒙在鼓里,您可千万不要心软了。”
&esp;&esp;唐源把那金蟾蜍拿起来握在手心:“是啊,我可不能在放任他做错事了。”
&esp;&esp;“您先写个请罪的折子给老祖宗递上去,再给司礼监也写一份,说您辜负圣望,想回京照顾主子爷了。”陈晖亲自把人扶回椅子上,“我去找王兴说说,若是自首,我们还能是兄弟一场,给他收尸,保他家里平安啊。”
&esp;&esp;唐源回过神来,握着陈晖的手,一脸庆幸:“还是有你这个省心的人啊。”
&esp;&esp;“都是干爹教的好。”陈晖感激涕零说道。
&esp;&esp;那边,江芸芸目送张玮急匆匆离开了,这才转身离开。
&esp;&esp;“就这样吗?”黎循传跟在她身后,皱眉,“你是不知道唐源这人到底做了好多坏事,可这些年一直相安无事的。”
&esp;&esp;江芸芸平静说道:“人人都觉得无事,那就是有事的时候,福祸相依就是这个道理,而且我瞧着唐源人缘不好。”
&esp;&esp;“太嚣张了。”黎循传点评着。
&esp;&esp;“政治嘛,一向就是出其不意。”江芸芸敏锐说道,“我倒是觉得这次说不定还真的有大事。”
&esp;&esp;实在是大家的反应都太奇怪了。
&esp;&esp;江芸芸心中暗自想道。
&esp;&esp;若是唐源还能全身而退,那一开始他就不可能被弹劾。
&esp;&esp;这个案子甚至不会公开审理。
&esp;&esp;因为闹大了,势必不好收拾,也意味着这事一定要有个说得上话的亲信,甚至他本人谢罪。
&esp;&esp;黎循传也是今日被拉着匆匆跑了许多地方,闻言只是点头:“行,我信你。”
&esp;&esp;“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啊?”他又问。
&esp;&esp;江芸芸看了眼天色,拍了拍大腿:“该去找老师了!”
&esp;&esp;黎循传大惊:“还真是,好晚了。”
&esp;&esp;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快步走着。
&esp;&esp;黎循传走到客栈门口时,突然说道:“你说,这事不和老师说会不会不太好啊。”
&esp;&esp;江芸芸义正言辞说道:“怎么能不和老师说呢!小小年纪翅膀硬了不成!老师最是看不得人受苦,一定能帮助陈二娘他们的。”
&esp;&esp;黎循传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呆呆看着她,一脸不解。
&esp;&esp;江芸芸大义凛然地看着他。
&esp;&esp;与此同时,两人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