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 共生兽 第16节_共生兽_脸红心跳18PO

共生兽 第16节(1/2)

“你昨晚又梦游了。”合伙人双手插兜,凝重地说。

我呆滞地看着雪白的床单,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说:“不是梦游。”

“嗯?”

“‘他’来找我了。”我的身体狠狠抖了一下。

“老陈……”合伙人看着我的样子,欲言又止,最后重重叹了口气,“现在就我们俩人,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我从床头柜上拿起便签本。

合伙人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一时看不清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有什么玄机,他凑近了,大惊失色。

那张纸上满满地写着——我们共生。

虽然很多地方的笔触有明显的抖动,但我依然认得出自己的字。

我的手机已经被警方扣了,否则这些字也会出现在我的记事本里,或者屏保上。

“这、这是……”

“是‘他’给我的留言。”我颤声说,“我摆脱不了‘他’。我清醒的时候,也希望自己是装的,可我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我害怕睡觉,‘他’会趁我睡觉的时候出来。”

合伙人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他的表情十分复杂,很难说他是在害怕这个像疯子一样的我,还是在害怕我口中的那个“他”。

良久,合伙人才说:“老陈,我没想到你病得这么重。”

合伙人不相信“他”的存在,只当我是精神分裂了,我明白。

“我也不知道你这个状态,我们还能不能沟通。”

我又静默良久,才把脸埋进双手的掌心,狠狠搓了搓,勉强找回一些神智:“我吃了药了,现在精神还可以,你说吧。”

合伙人拉了张椅子坐在我身边:“现在有一个对我们很不利的消息。”

“嗯。”我无动于衷,现在有什么消息对我会有利呢。如果不是身体状况差,我此刻会在拘留所,而不是医院,门外就是看守我的警察,我一路向着深渊快速滑落。

“司机聘了个律师。”合伙人说出了一个名字。

我惊讶地看着他:“什么?”

合伙人提到的名字我们都十分熟悉,那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多年来两个律所明争暗斗,在一块固定大小的蛋糕里抢夺着各种资源,那个人,根本不是一个司机负担的起的。

“怎么会找他……难道是他听到消息了想搞我?”

“我也想过这种可能,所以动用人脉查了一下,但他们律所今年效益不好,他不太像是会为了私人恩怨做白工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听说司机的家属是付了钱的。”

“这个消息你敢确定吗?他怎么付得起,难道他把我给的钱拿来付律师费了?”我又马上否决了,“不可能,那笔钱他不可能用,也没法用。”即便用了,区区二十五万杯水车薪。

“我还在确认,他们毕竟是咱们的竞品,不好查。但我会尽力,这件事绝对不简单。”合伙人眯起眼睛,“这是一个公诉案件,就算把你送进去,司机也拿不到好处,可以说这个活儿毫无油水,越是这样,越显得奇怪。”

“太奇怪了。”我心中敲响了一声警钟。司机为什么聘请那么昂贵的律师?谁都想在出事的时候找最好的律师,这无可厚非,但我们这个级别的法律服务,要价是业内顶级的,而且正如合伙人所说,这是个公诉案件,赢了官司也没什么钱,分成模式也行不通,除了有人给律师付了高昂的律师费,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目的是什么?我和合伙人对视一眼,显然都想到了一起——我太强势了,如果司机不具备能与我分庭抗礼的司法资源和运用法律工具的能力,他就会趋于劣势,我就有可能踩着他脱身。

说来说去,还是冲着我来的。

“你昨天的审讯怎么样?”

“应该没什么漏洞。”我疲倦地揉着太阳穴,我感觉眼压过高,整颗脑袋都在发胀,“但是继续下去我也扛不住。”

“能回避就回避,医院那边我正在做工作,你可能没法待在这里,但有九成把握不用进拘留所。”合伙人面色凝重,“但如果司机在他们的引导下补充了新证据,这个案子就变得更加复杂了,我们很可能要转变策略。”

合伙人指的转变策略,是从无罪辩护变成有罪辩护,这是两套完全不同的思路,在这场博弈中,就看几方的筹码能堆到什么程度。

“你还是尽快查查,究竟是谁想搞我,看能不能先用我们的办法解决。”如果真的是竞争对手想趁机踩死我,那或许可以通过让利来处理,我们以前有过不少对抗,私人恩怨肯定是有的,至于有没有上升到你死我活的程度,我和他的体感不一样,毕竟我赢得多。

“我明白,但如果不是他呢,如果另有其人呢。”合伙人看着我的眼睛,“我们在一个准则上是有共识的,那就是所有关系都是利益关系,你真正要思考的是,这件事里谁能获利。”

“……”

合伙人把椅子往床边拽了拽,但他依然觉得离我不够近,他站了起来,双手撑着床,侵入我的生物安全距离,打破我的心理防线,在我来不及思考对策的情况下凝视着我的眼睛:“你看着我,我不需要你发誓,我只要你明白,现在只有我能帮你,如果你对我都不说实话,你后半辈子就完了。”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对你说的是实话,我的病不是装的,我真的有双重人格,‘他’会做一些我无法控制的事。”

合伙人慢慢垂下了肩膀,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才低声说道:“最快今天,最迟明天,警方会确定你能不能取保候审,现在警察想让你住在看守所,有医生监控,我在极力争取保外监视居住,这个结果最终要看医生的鉴定,我们赢面大一些。如果一旦你要去看守所,你知道怎么做吧。”

我点头,我现在发疯自残还需要演吗,只要睡一觉就能召唤恶魔。

“这里的环境我不太信任,等确定你的居住地后,我们花半天时间,你把发生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我得到了一些坏消息和一些好消息,坏消息是我正式被刑拘了,司机正在不停地往外倒对我不利的信息,他跟了我多年,知道我太多事,好消息是我可以在警方指定的三甲医院进行监视居住,虽然环境远比不上私立医院,但总比拘留所好,而司机也并不好过,他给女友的消费记录和在他出租屋里搜出来的与女友有关的物品,都让他有口难辩,同时他还做了一件蠢事,那就是把我给他的二十五万存进了他老妈的账户,银行卡在他自己手里,他或许是有私吞的念头,或许是不敢放在出租屋,无论如何,此举都像在隐匿非法收入。

我庆幸自己选了一个最好栽赃的人,同时在审讯的时候有意在时间线上用了一些蒙太奇的手法,引导警察去怀疑几个女友失踪的时间段,由于我对司机用车时间和他生活规律的了解,那几个时间段他几乎都拿不出不在场证明,而我正好相反,都在不在场证明。

找不到女友的尸体,加上小区那14天自动抹去没有痕迹的监控,让警察无法判断女友出事的正确时间,就让他们去查吧,去猜吧,去找吧,我制造的线索越繁多,他们破案的难度越大,再加上合伙人高超的业务能力,我依然有希望脱身。

现在最大的不安因素,反而来自于竞争对手,究竟是谁给司机出了律师费,想要与我的整个事务所对抗?如果竞争对手真的对我恨之入骨,倒贴也要让我万劫不复?我甚至已经开始回忆从业二十年我得罪过的那些人,真要数的话,一时还数不过来。

我换医院的那天,妻子带着女儿来了。

这是短期内我最后一次见她们娘俩,正式刑拘后,我除了律师就不能再见到别人,家人朋友的信息也只能通过律师传达,我将在此与妻女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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